當羅蘭和蘿絲,在馬車上感知到波動的那刻。
實際上,幾乎所有儀式者都察覺到了——這裡麵不乏行動派。
沒過多久,甚至羅蘭搭乘的火車還沒行過一半路程。
這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眠時世界的規則改變了。”
伊妮德說。
“真理議會的幾名儀式者找到了答案——不,應該說他們比較‘走運’。他們正準備入夢。”
眠時世界的規則改變了。
入夢者不再需要等待一個‘恩賜’的離開。
“隻要留在外界的軀體感受到一定程度的變化…唔,我該怎麼形容呢?羅蘭,就像你下樓梯時踏空的感覺。”
伊妮德剛才就是這樣叫醒他的。
“規則的改變,很難說好壞。”
首先,對於那些夢境探索者來說,是好事。
因為他們不再需要搏命,隻找個人,隨時在外界搖醒他們即可。
但對大教派來說,是壞事。
因為夢境中藏著密傳,那些被壟斷的知識。
而規則的改變,很快將他們擔憂的轉為現實:流浪儀式者,將會更快、更簡單的獲取那些曾經昂貴、甚至需要付出極大代價才能到手的知識與儀式。
與其說改變,不如說,迷匣的開啟,加速推動了儀式者們前進的腳步。
“改變規則…”羅蘭喃喃。
他沒想到,一支迷匣能造成如此可怕的後果。
黛麗絲,究竟想要乾什麼?
誰打開了迷匣?
為什麼黛麗絲能改變眠時世界的規則?
“哦,除此之外。”伊妮德挑了挑眉:“在夢境中死亡,也能醒過來——倒是比改變之前要好上不少,對不對。”
“這樣一來,探索夢境似乎沒什麼風險了。”羅蘭沉吟,“有些夢境…”
“也不一定。”
伊妮德搖頭。
“大漩渦的人傳來消息,他們有個學徒…‘主動’進入夢境,嘗試探索新的規則,然後,再也沒醒過來——外界呼喚失去了作用。”
“能成為學徒的不會太蠢,所以,你認為其中發生了什麼?”
羅蘭問:“他們沒再找人進入同樣的夢?”
“三個。”伊妮德豎起三根手指,“三個。一名學徒,兩位三環。”
“現在,都躺著呢。”
羅蘭:……
“試過將他們從二樓扔下來嗎?”
“當然。”
“用水潑…”
“當然。”
“火?”
“一切你能想到的,對身體造成影響的,他們大概都試過了。就像規則從未改變過一樣。”
伊妮德打了個嗬欠:“我們需要更多時間了解、摸清規則的邊界——不過就現在來說,改變了的眠時世界,也絕不是沒有風險。”
“羅蘭,不要擅自入夢。”
伊妮德奇怪地提醒了羅蘭一句——他近期並沒有入夢?
“我一直很謹慎。”
伊妮德白了他一眼。
規則被迷匣改變了。
既:外界身體的‘墜落’,或夢境中死亡便能蘇醒——但要照伊妮德所說,大漩渦的儀式者是怎麼回事?
他忽然想起剛剛發生的,下意識轉了轉尾指上的銀戒。
“沒錯,有人和你想的一樣,”伊妮德眼含讚許,點點頭,“可能因為「心錨」——這個我們很少重視的,實際上也並不算太重要的東西,也許它才是問題的關鍵。”
伊妮德說。
那些醒不來的…
可能忽視了心錨。
忘了他們在夢裡。
怎麼聽起來更危險了?
“羅蘭,你要更換你的「心錨」了。”伊妮德告誡他:“你沒能察覺剛才的夢境…”
羅蘭辯了一句說那是因為彆的原因。
於是,女人視線向下。
羅蘭那支香檳杯正巧擋在前麵。
“伊妮德。”
“嗯?”
“…沒事了。”
羅蘭本來想將迷匣和黛麗絲的事告訴她,可在她看過來的一刹,又忽然改了想法。
詹姆斯·雪萊,聖亞割妮,不知在哪的聖殿,五十年約定,黛麗絲似是而非的‘預言’,異種的血脈,影響整個世界的‘有趣’的東西…這一切的一切,都困擾著羅蘭。
但這是他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