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
這本記錄本上提到的丈夫赫特,即瑪麗蓮·克拉托弗女士的丈夫,羅蘭收拾屎尿的那位瘋先生。
現在,他瘋狂的原因找到了。
仙德爾知曉這些嗎?
自己的母親,毀了自己父親的一生。
她知道嗎?
羅蘭撚著頁角,掌心微微發了層汗。
仙德爾說過,「聖徒」的資質是惡念。
既然加裡·克拉托弗的道路是「聖徒」,仙德爾的道路也是「聖徒」。
羅蘭假設,隻是假設,她的母親,主教閣下的女兒也是「聖徒」之路的儀式者——
那麼,她用‘那東西’從赫特身上剝離後得到的就是…
惡念。
她身上除了自己生來就有的,還多了一份赫特先生的惡念。
記錄簿上一枚枚冰冷的字符散發著寒意。
翻過一頁。
字裡行間提到了另一個人:加裡·克拉托弗。
……
「二年八月。」
「父親來做客。」
「他發現了赫特的小毛病。」
「我沒能搪塞過去——他朝我發火了。」
「頭一次。」
「我不明白這還有什麼解釋的必要——我的確乾了錯事,但我的出發點並不錯誤。」
「我告訴父親,隻是想從赫特身上吮走他並不需要的‘資質’:這樣一來,他內心將隻剩善意,而我,也擁有了超越尋常儀式者的資質…」
「這對所有人都好,不是嗎?」
「隻是在‘它’的使用上,出了點小岔子。」
「誰也不想的小岔子。」
「我不明白父親為什麼發那樣大的火。」
「我不是雇人照顧赫特和仙德爾了嗎?」
……
「二年八月,三日。」
「父親又來了。」
「他正式和我談了一次,並期望我將‘它’上交給教會。」
「‘我能得到什麼回報?’我問。」
「‘一份榮譽。’」
「他回答。」
「‘堪比聖女的榮譽,你成為這個時代對聖十字做出傑出貢獻的少數幾人之一。’」
「聽起來不錯。」
「但我不想要這樣的榮譽。」
「那毫無用處。」
「我沒有同意。」
……
「二年八月,六日。」
「父親再次登門。」
「他告訴我,沒將‘它’的存在告之教會和審判庭——他像我一樣隱瞞了‘它’。」
「‘我不能看著我的女兒被燒死。’」
「他說。」
「我抱了他,親吻了他的麵頰,說感激的話,念著‘我愛你,父親。’」
「但我心裡並沒有這樣想。」
「與此同時。」
「我有了個非常不錯的計劃。」
「‘如果你愛我,就該幫我。’」
「我告訴了他那東西具體實驗後的效果。」
「‘連接兩個人的靈魂,汲取資質。’」
「‘多的,吮走少的。’」
「但通過吮吸赫特,我有了一個發現:當我多次連接他時,能感到一股微弱的排斥——這不得不讓我加大了‘它’的力量,可收獲並不算多。」
「也許正因如此,赫特才瘋。」
「但我用‘它’靠近仙德爾時,卻沒有這樣的排斥。」
「我告訴父親,這東西在血親之間,或許將暢通無阻。」
「我準備將‘它’用在女兒身上。」
「父親打了我。」
「怒氣衝衝的帶著仙德爾離開了。」
……
「二年八月,十五日。」
「父親再次上門。」
「他告訴我,絕不允許我對仙德爾下手。」
「我說:你不可能永遠把她帶在身邊。」
「——我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對我的女兒沒有壞心。」
「說實話,我隻是想讓她變得更好,更善良,更溫柔——我並不非要更多的資質,為了自己謀私利傷害親人。」
「我考慮到了‘它’的功效,期望女兒能變得更好…」
「順便,隻是順便,為自己討一些好處。」
「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嗎?」
「我把這些話對父親說了。」
「他對我很失望…」「有比‘資質低下的女兒’這件事還要失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