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之前猜測。
這的確是個笨賊。
甚至仙德爾不該用‘賊’來形容它——至少賊清楚自己究竟在乾什麼。
這個人顯然不知道。
它隻是漫無目的揚著沙泥,一下又一下的,徒手刨著滿是尖石與生滿蕨類植物的土塊。
很快,嗅覺敏銳的姑娘就聞到了血腥味。
它沒發現有人尾隨,也就是說。
“守墓人偷懶了。”
這樣明顯的動靜父子倆不可能沒有發覺——哪怕隻是後半夜潦草巡視一圈。
他們壓根就沒在墓地。
“我以為他早就告訴我們自己的小愛好了。”羅蘭像螞蟻嘟囔似的對著仙德爾的耳朵,熱氣教女孩一陣陣發癢,“…喝酒,賭博。”
“你也該有點小愛好。”仙德爾用盤起的灰色軟發蹭了蹭羅蘭的下巴,水盈盈的眼裡有著此時不該有的情緒:“比如賭上幾次,或者收藏一些紅酒、威士忌…哦…對了。”
這麼一說,少女忽然想起。
羅蘭·柯林斯,她的鞭笞者好像連花街都沒去過——身上也從沒留下過什麼風流印兒。
這也太不男人了。
他到底喜歡什麼?
除了雪茄,他的生活裡好像隻有案子。
休息時窩在家裡,午夜到妖精環同她和蘿絲打牌喝茶…
仙德爾突然發現,羅蘭沒什麼男性該有的愛好——就像即便身為執行官,她也有著和其他女人一樣的偏好。
那些漂亮的毯子,形態設計獨特的挎包,雅致的長短靴,質地不同、來自各個設計師針線的長裙。
可以自由裝配的波奈特軟帽。
珍珠,彩寶,黃金。
閃亮亮的東西。
以及,私底下對男性、時尚、藝術和其他賤貨的討論。
仙德爾也吃凡人的食物,在這一點上,她完全不必要讓自己‘超凡脫俗’——可羅蘭究竟有什麼愛好呢?
灰發姑娘靜靜凝視著男人的側臉。
她打算幫他找些愛好來…
因為男人一旦閒下來,沒準就要盯上自己的朋友,摸著下巴思考‘他是不是比女人起來更棒’…
仙德爾明顯想的太多,可羅蘭不知道——誰也不知道在墓地執行任務的時候有人會想這些。
“我對酒沒什麼興趣…我們不已經把它當水喝了嗎?”羅蘭低聲回答。
倫敦城的水源不怎麼可靠,稍微有點錢的家庭都會用度數較低的酒代替清水。
“我是說收藏,羅蘭。”仙德爾斜了斜身,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一點都不關注那個愚蠢的瘋賊究竟把誰的屍體刨出來。
就像在沒有愛上羅蘭前,她根本就沒想過自己能真乾上執行官…
現在…
隻是早晚的問題。
“收藏?”羅蘭說:“你是指…哦,蘭道夫·泰勒家的酒窖裡倒有不少。我聽說,每一桶都價值不菲——它們比費南德斯的年齡都要大。”
“彆提那男人了。”仙德爾蹙了蹙眉,傾身抬眸:“我爺爺有權限,每個月都能從教會的酒窖裡拿一批頂級的長期陳年…我可以把這個權限要過來。”
羅蘭愣了一下:“教會的酒窖?”
如果他沒記錯,之前仙德爾用過的某個儀式就需要高度聖化過的紅酒…叫——
天國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