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昆澤革去禮部尚書一職,貶去西南蜀郡為官。王氏一族為官者,也大多被革職罷免。”
西南蜀郡路途遙遠,這一去徹底遠離皇都權柄,也遠離了太原祖籍。王氏一族等於被砍了雙手雙腳,這輩子再無崛起的可能,恐怕也再回不到皇都。
顧宸之頓了頓,看向王玉姝問道:“陛下命王氏一族今日動身前往蜀郡。二嫂若要送彆,現在還趕得上。”
“我……”王玉姝臉色慘白如紙,搖搖欲墜靠在顧明武懷裡。
顧明武小心翼翼安慰她,“媳婦,王家是咎由自取,跟你沒關係!你要是想去送彆,我帶你去!”
“不了,我沒臉去見我爹娘。知道他們性命無憂,就夠了。”王玉姝低垂下頭,眼淚啪嗒啪嗒落下,顧明武心疼極了,連忙抱著人安慰哄人。
“姝姝。”陶蓁蓁抿唇想過去安慰她,結果顧宸之緊緊抱著她不放人。
顧宸之垂眸看她,“二嫂有哥陪著,沒事的。蓁蓁,你爹娘在山腳下等你。”
得知爹娘在山腳下,陶蓁蓁二話不說,立馬下山去見爹娘。顧宸之牽著她的手,“蓁蓁彆急,慢著點,彆摔了!”
陶蓁蓁哪能不急!
她邊下山,邊問顧宸之,“我爹如何了?不會也要跟王家去西南蜀郡吧?那我豈不是再也見不到爹娘了!”
“不會。慢著點走,你聽我說。”顧宸之生怕她摔了,但又拽不住人。鳳眼一眯,乾脆伸手攔腰抱起陶蓁蓁,“乖!嶽父嶽母時間充足,不急在這一時。你肚子裡有我們的孩子,摔了怎麼辦?”
陶蓁蓁老實了,“顧宸之,你放我下來吧。”
“我走得快。蓁蓁,抱緊我。”顧宸之輕輕往上一顛,陶蓁蓁連忙伸出手勾住他脖子。顧宸之步子又快又穩,陶蓁蓁乖乖讓他抱著,看著他的臉,聽他繼續說下去。
顧宸之解釋道:“我給嶽父大人安排了兩條退路。一是去杭州做官,二是留在皇都郊縣為官,嶽父他選了第二條路。”
顧宸之說的輕鬆,但在朝堂之上,權力角逐堪稱狂風暴雨。王乾是被王家推出來頂罪的,想以王乾一人之死,保住王家根基。誰知道顧宸之手裡頭,不僅是有太原礦場的罪證,還有彆的把柄。顧宸之費儘心血,聯合內閣,才扳倒王家!
欺辱過陶蓁蓁的王家人,都付出了慘烈代價!
山腳下。
陶爹和陶夫人在馬車邊來回徘徊,時不時往山道上張望。遠遠的,他們耳邊聽到陶蓁蓁激動的喊聲:“爹爹,娘親!”
“糕糕!”
“閨女啊!”
陶爹和陶夫人熱淚盈眶,結果跑了幾步,瞧見顧宸之抱著自家女兒下山,夫妻倆雙雙一愣。閨女是不是太囂張了?哪有拿自家夫君當轎子用的。
“爹爹娘親!顧宸之,你快放我下來!”
顧宸之剛鬆手,陶蓁蓁立馬舍下他,撲進了陶爹陶夫人懷裡。顧宸之勾唇笑看著,擦擦額頭浸出的熱汗,又整理了一下儀容,方才走過去喊道:“嶽父嶽母。”
“女婿,辛苦你了!”陶爹內心十分感慨,要不是顧宸之助他脫身,以他跟王家的關係,少不了受到牽連,貶去西南受苦。杭州雖然能當五品官,但是路途太遠了。皇都郊縣隻是個七品縣令,但距離近,久不久能來看一看女兒。陶爹和陶夫人自然選擇留在皇都郊縣。
一個時辰後,陶蓁蓁念念不舍,淚汪汪送走陶爹陶夫人。
“蓁蓁彆哭。”顧宸之捧起她的臉哄道:“嶽父當差的地方,離皇都隻有一兩日距離。我也給嶽父嶽母提前安排好了住宅。這隻是權宜之計,等風頭過去,我會想辦法把嶽父調回來。”
“我沒哭,隻是有點舍不得。”陶蓁蓁揉揉眼睛,感激的看著他,“顧宸之,謝謝你!”
說完,陶蓁蓁踮起腳尖,主動親上顧宸之的嘴。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的!
顧宸之內心驚濤駭浪,回過神鳳眸灼灼,想追上去加深這個吻時。顧明武、王玉姝和孟寶璐她們下山了,眾目睽睽之下,顧宸之隻能遺憾可惜的忍住,回去再親!
回去的馬車,各坐各的。
進了皇都城門,孟寶璐的馬車要回三皇子府,她們便在城門口道彆。孟寶璐隔著窗笑看她們,說道:“後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宮宴我也會去。蓁蓁,玉姝,咱們宮宴見。”
“好!寶璐姐姐,宮宴見!”
目送馬車離去,陶蓁蓁收回視線,忍不住問顧宸之:“寶璐姐姐真的不能跟三皇子和離嗎?”
顧宸之搖搖頭,鳳眼深沉道:“幾乎不可能。三皇子不會放她走,除非陛下下旨。”
三皇子府。
小半個月沒回來,孟寶璐根本不打算去跟趙承宇打招呼。她徑直回到自己的住處,一邊吩咐仆從收拾,一邊推門往屋裡走。誰知一抬頭,竟是看到趙承宇坐在她床榻上。
孟寶璐步伐一頓,探頭往窗外瞧,故意道:“怎麼回事?今兒太陽從西邊升起?殿下來寶璐這裡有事嗎?”
趙承宇沒說話,他起身走過來。雖是男生女相,麵容過分陰柔俊美,但他長得高,站在孟寶璐麵前投下冰冷的陰影,眼神深幽陰鷙盯著她,危險侵略性十足。
孟寶璐忍不住顫栗後退,立刻被趙承宇掐住了手腕。
“你乾什麼!”孟寶璐受驚慌亂起來,抬頭瞪著他,“趙承宇,彆忘了你我的約定!”
“嗬,你還有臉說約定?這麼多年了,你沒幫我當上太子,還反過來幫顧宸之斷我一條胳膊!孟寶璐,咱們的約定作廢!從今往後,本皇子說了算!”陰狠的話音落下,趙承宇伸手一拽,扛起孟寶璐扔床上。
孟寶璐嚇得花容失色,一腳踹在趙承宇胸口抵住他,“你敢!彆忘了,隻要我去找乾娘告狀,陛下不會饒了你!”
“可惜了,你恐怕再也去不了清雲道觀。王家倒了,還有孟家!你爹和你爺爺說了,隻要你能懷上皇子,孟家定助我一臂之力。這麼多年了,你也該履行皇子妃的義務。”
“混蛋!彆碰我!你滾開!!!”
“啪!”響亮的一巴掌傳出去,外麵的人瑟瑟發抖,不敢聽,也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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