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驚呼,青崖自夢中醒來。
良久,夢中的場景才與現實分離,青崖終於清醒過來,昨夜種種,隻不過是黃粱一夢。
眼見此時已是豔陽高照,青崖暗叫一聲不好,平日裡自己每天都起得很早,怎麼偏偏今日卻忘記了時間,於是趕緊起身,也來不及整理床鋪和洗漱,衝出房門就飛快地向流雲廣場跑去。
三步並成兩步火速地趕到流雲廣場上時,發現此刻已是人山人海,除了昨日的那些新弟子,更有許多老弟子成群地聚集在一起,不時地拉住一位新弟子,嘰嘰喳喳地邀請那人加入自己的這一脈。
“我說,這位師弟可是已經決定加入我們天璣峰的,你們天權峰的可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搶人。”
“顯然是我們天權峰更加優秀,這位師弟才最終選擇了我們,此刻排在我們這邊的隊伍裡,是他自己的選擇,你們不要在這裡乾擾他。”
像這樣的口角之爭,不時地會在人群中聽見。
不過青崖此刻早已不在意這些,向身邊的一位比較年長的弟子行過一禮後,急急忙忙地問道,“請問這位師兄,現在這拜師大會開始多久了,情況怎麼樣了?”
那名弟子看他腳步匆忙,氣喘籲籲,笑著調侃道,“這位師弟想必是貪睡而誤了時辰,這個習慣可是要改啊。”
青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回答:“是,師兄教訓得是,我一定改掉這個壞習慣。”心中卻是後悔不已,怎麼偏偏今天自己就睡過頭了呢?
那名弟子看見青崖恭敬的姿態心情也愉悅了起來,又說道,“此刻距離拜師大會結束隻剩一刻鐘了,師弟你必須要在結束前到自己選擇的師父那裡,報上名字,如若不然,便要與那些沒被選上的弟子一起接受門派的統一安排了。”
“好的,多謝師兄,告辭了。”道過謝之後,青崖頭也不回地向廣場中心跑去。
廣場上此刻正有六支隊伍,每一支都是大排長龍,若是這樣排下去,恐怕還沒輪到自己,時間便已經結束,青崖心中不免焦急不已。
“咦,不對呀,不是七位嗎,怎麼隻有六支隊伍?”
青崖正納悶著,轉頭便看到最外邊那支隊伍的邊上,放著一張桌子,上邊擺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搖光峰三個字,不免一陣竊喜。暗自道一聲天不絕我,便飛速向那邊跑去。也許是昨夜夢境離奇,也許是此刻焦急不已,青崖完全沒有想起來搖光峰禦首柳白鹿不收徒弟的規矩。
隻見他飛快地跑了過去,啪的一聲,雙手拍在桌子上,脫口而出:“這位前輩,我要拜你為師。”
原本坐在桌子邊昏昏欲睡的那人抬起頭來,青崖此刻才看清了她的麵容。
膚若凝脂塞霜雪,眉似遠山含秋水,口若櫻桃正吐豔,齒如白玉無瑕疵。天隕山上晨間的風,輕輕圈起流雲,也牽動她的發絲,微微飄揚。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
她皺了皺眉,修長蔥白的手指在桌上不經意地點了幾下,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拜師?可以,接下我三招就算通過,跟我過來。”說完便站起身來,向一邊的演武場走去。
她足足比青崖高出了一個頭,雪白的衣裙似春池裡泛起的點點漣漪,玉樹瓊枝不相饒,行走間姿態萬千,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看那,又是一個不知死活的,這麼多的前車之鑒,竟然還有人不死心。”
“這次看他會被踹出去多遠,嘿嘿嘿。”
紛紛議論聲傳入自己的耳朵,青崖這才從方才的驚鴻一麵中醒悟過來。這才想起搖光峰禦首柳白鹿從來不收徒弟規矩。
從人群的談話中得知,在自己之前,已有數十名弟子想要拜師,但最終都被她一腳踹飛,便再也沒有人敢來打擾她了。青崖不由得替自己捏了把汗,不過,自己話都說出來了,若是這時候臨陣退縮,未免被人恥笑,沒辦法了,隻有硬著頭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