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腳下踩著平整的青磚,眼前建築的大門正向他敞開著。抬頭望去,“兵部”二字遒勁有力,一筆一劃如道道劍痕,即便隻是這般注視著它,青崖的雙眼便能感覺一把把細劍正在刺向自己的目光。
憑借著秋池雨萬龍嶺炎龍牧與自己天隕弟子的身份,皇城的宮牆並沒有將青崖阻攔在外,而那《步輦圖》與《簪花仕女圖》,更是讓人對兩位來訪者的好感大增。
就連秋池雨自己都沒有想到,這次的入宮之行會如此順利,難道說天隕的身份真的就這麼好用嗎?
其實,如果不把皇朝當作是人間集權的至高之地,而將它看作是一處修行宗門的話,就很好理解了。
玄門之首派弟子來訪,又帶了禮物而來,作為主人,自然是歡迎之至。至於背後是否還有著其他原因,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而想要借四十年前的兵籍一覽這一青崖自認為的不情之請,對方卻懷著一絲神秘的笑容輕鬆地答應了。
這一切似乎都太過順利,但既然已經站在了兵部門前,豈有回頭之理。
踏上台階的第一步,一陣強烈的勁風吹來,掠過青崖的麵龐後風勢回轉,在其身前形成一堵風牆,阻擋著青崖前進的腳步。
見此情景,青崖反而會心一笑,難怪他們答應得如此順利,看來這兵部,倒是內有玄機。
青崖用手掌貼上麵前的風牆,用力推了幾下,反而卻被一股借力打力之勢往後推去。
於是,青崖提劍而起,揮起兩三道劍痕,風牆猶如火刀入雪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一聲長笑,說與深宮高牆之內的諸位王子王孫聽。
青崖席劍入門,且當這一回,給皇城一點小小的天隕震撼。
“他剛剛什麼意思啊,才不過築基期,口氣就這麼大啊。”
東宮之內的一幕錦緞之上,正顯現著青崖的身影。這幕錦緞名為照影紗,隻要剪下一段絲線置於建築的頂端,那麼這棟建築裡麵發生的一切都會顯現在幕布之上。
這一麵照影紗曾是西域三十六國中安息王朝的至寶,在大漠的黃沙掩埋了短暫的王朝之後,照影紗也輾轉流落到了中原。
此刻,照影紗之前兩撥人正相對而坐,而且看起來,氣氛有些微妙。
方才發出質疑之聲的,是一位年幼的皇子,大約十五歲的光景,聽到青崖講了一句幾曾著眼看侯王,當場就炸毛了。
“可是你好像連築基都沒有呢,人家修煉三年築基七重,你自幼修煉,怎麼才練氣九重啊。”
坐在他身邊的一位稍年長的皇女,很不給麵子地拆了他的台。
“李謹顏,你居然向著外人說話,你還是不是我皇姐了?”
“你還知道我是你皇姐啊,哪有你這麼直呼皇姐大名的?真是修為小小,嗓門高高啊。”
而另一邊,花青兒正襟危坐,眼神從未離開過錦緞片刻,對於周遭的大鬨聲,她全然不曾理會。
“青兒姑娘,方才莫非是青崖少俠發現我們了嗎?”
其實李謹顏也很好奇,怎麼現在人人都不把天朝放在眼裡了啊,有人相視一笑輕王權,有人名落孫山之後取名輕侯,現在上門來的少年看都不看王侯一眼了。
“他這人很要強的,你彆看他平時說起話來斯斯文文的,打起架來可是凶得很。既然你們給他設了考驗,他自然也要給你們一個下馬威。”
“哦,可我不認為,未及金丹的他,能通過兵部的考驗。”
“既然如此,那邊拭目以待嘍。”
氣氛再次陷入了沉默,隻有秋池雨在一旁悠閒地喝著茶,一邊感歎著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啊。
走入兵部的大門,院內的演武場上,十餘名將士分站兩側,正嚴陣以待地看著青崖的到來。
“挑戰者,你可以任選一名……”
“我要打十個。”
一進門,青崖連規則都沒聽,直接扔出了這樣一句話。
嗯?
嗯?
嗯!
將士們聽完之後個個義憤填膺,誓要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好好教訓一頓。
諸位王孫聽完之後每個人都望向了花青兒,李謹顏更是忐忑地問道:“你方才說他斯斯文文的?”
秋池雨則表示這才哪到哪呢,比起他的師尊,他真的已經很斯文了呀。
敵不用兵,我不用劍。
火神龍甲,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