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身體無恙,但青崖的心裡總覺得這次的遭遇沒有那麼簡單。整座玉虛宮危機四伏,就連逝去的神明也在此駐守,可似乎,一切又好像都在誰的掌控之中一般。
就像是長眠在這裡的主人特意為自己設下的一場遊戲一般,但他作為本應該最終登場的壓軸之人,卻早早地退出了遊戲,隻留下了這方作為通關獎勵的帝璽。
而自己,就像是一枚棋子,被一雙無形的手操控著,按部就班地來到這一處地下的殿堂,青崖甚至有些懷疑,柳白鹿的到來和與與女妭的相遇,都在這張棋盤的軌跡當中。
這樣的想法一經升起,青崖立刻搖晃著腦袋把它甩了出去,這種感覺就像是掉進了深不見底的泥潭當中一般,帶著一種窒息般的絕望,這讓青崖很不喜歡,乃至於想要逃避。
“你怎麼了,可是方才的那股力量可有異樣?”
柳白鹿正欲上前再次探查青崖的情況,卻見自己的徒弟氣海之處亮起一陣九色光暈,隨後相互交織在一起不斷旋轉,猶如一團星旋一般朦朧。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光暈散去,青崖的身上依舊沒有任何異常。
但有些東西卻在不經意間悄然發生了改變。
天隕七脈,每一座傳承都有著獨特的修行法門,包羅萬象,近乎涵蓋了人類迄今為止所有的修煉方式。但追本溯源,天隕所有弟子修煉又是同樣的功法。
天行訣,這是每一名弟子從踏入天隕的那一天起便開始修行的法訣,它伴隨著每一位天隕弟子走遍世間的每一個角落,度過在修行世界的每一個時刻,直到他們身死道消的那一刻。
在天隕弟子的眼中,天行訣就像是刻入了骨血當中的記憶一般,每一次呼吸,都是在對法訣的不斷錘煉。
沒有人知道天行訣究竟該如何修煉,就像是年歲的增長一般,境界到了,天行訣自然也就隨之不斷升級。
從感知到靈力的那一刻開始,天行訣便進入了第一重境界,而在弟子的修為到達金丹境後,天行訣也自然而然地突破到了第二重。
沒有任何瓶頸,也無需任何準備,天行訣的進階就像吃飯喝水一般自然。但也正因如此,自天隕開宗立派以來,除祖師天瀾之外,沒有一人能將天行訣修煉至七重以上。
原因很簡單,以渡劫期大圓滿的境界隻能到達第七重,無法跨過仙凡之隔,就無法繼續突破。
當然,這些隻是被大家所知曉的數據,千年來究竟有沒有驚才絕豔之人突破了天行七重的限製,就這不得而知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在未結丹之前,天行訣不會有突破至第二重的可能。
“師尊,我們快走吧,這裡太奇怪了,繼續呆在這裡,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自己的身體接二連三地發生狀況,儘管沒有感到任何不適,青崖也感到了些許慌張。
“彆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就在方才,你已經獲得了最適合你的機緣。現在,你將劍三十六再施展一次。”
柳白鹿的神色有些激動,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銀光驟起,沿著劍脊一路傾瀉而下,劍三十六中最為基礎的劍招,在青崖的手中,已經和肢體的記憶語言融合在了一起。
但這一次,劍光還未離劍,青崖便已經感覺到了與往常的不同之處。
靈力從氣海沿著經脈進入手臂,再由手臂注入劍中,雖然這一切都發生在片刻之間,但青崖自身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靈力的運動軌跡。
每經過一寸經脈,靈力的衝勁便會削減一分,當劍招完成整個閉環激蕩而出之時,它所攜帶的靈力,大概隻有最初的九成九。
這是自然亙古不變的法則,任何事物的任何運動都需要消耗能量,世界上不存在完全沒有消耗的運動方式,所有的生命都遵循著這樣的法則,就連神魔也不例外。
可就在此時,青崖卻感到自身的靈力在經脈間奔走的時候有著從未有過的暢通,就好像是不存在消耗的阻力一般,這讓青崖感到十分驚奇。
不僅如此,以往在劍光激射出去之後,青崖若想再次施展這一式,會有一段預留的時間,間隔大約是自己一次揮劍的時間。而這一次,一道劍光之後,青崖還未收劍,便是又一道劍光飛泄而出。
此時的青崖大概也能想到,一定是方才那一枚帝璽中的力量,給自己帶來的變化。
“嗬,誰說我的弟子天賦不如其他人,現在,你是天隕曆來第一個在築基期便將天行訣修行至第二重的人。”
看著青崖揮出的一劍,柳白鹿終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千年以來的壁壘無人能夠撼動,卻在今日被自己的弟子所打破,她的心中莫大的成就感油然而生,比當日青崖奪得排名榜首隻是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