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期限將至,黃泉海通往人間的道路也即將打開,儘管這裡無法辨彆時間,但估摸著也就是在這一兩天了。
這些時日,天隕眾人幾乎是尋遍了黃泉海,卻依舊不曾發現江凝的蹤跡,青崖猜測她也許和自己一樣,被困在了某一處獨立的空間,若是天道維係者感應不到那一處空間,這也就意味著江凝也許永遠都無法離開黃泉海了。
隨著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所有人心中也很清楚找到江凝的概率已是微乎其微。
此時眾人正在一處河岸邊的高地上稍作休整,幾名修為較高的弟子守護在外圍,還有不少弟子負了傷,幾名玉衡弟子正在對他們進行簡單的治療。
“上官師兄,我想自己再去碰碰運氣,說不定能找到江凝師姐。”
青崖向上官宥說出了心中的想法,卻立刻遭到了對方的回絕:“萬萬不可,這片黃泉海中危機四伏,你也看到了,這些天我們走在一起都不安全,你一個人我實在是不放心。”
儘管黃泉海的規模不大,但這裡曾經也有過文明的輝煌,可如今卻早已不見人類活動的蹤跡,取而代之的隻有極其惡劣的自然環境和各種未曾見過的奇異生物。
在這短短的幾天,青崖一行人便已經遭遇到了大地塌陷,重力陡增,氣溫驟降等等天災,又遇到了冰河化蛟,岩土成蟒等等生物的襲擊,此刻的眾人早已精疲力儘。
“如果你實在要去的話,我就和你一起去,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上官宥環顧了一周,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疲憊之意,青崖自然是看出了他心中的顧慮,他是此行天隕弟子的領頭人,他必須對所有人負責,若非危急時刻,他不會拿大家的安危去冒險。
“師兄,比起我來說,這裡的大家更需要你,如果在離去之時我能回來一切都好說,如果我回不來,你也要帶大家平平安安回到天隕,這是你的職責,不是嗎?”
“你這又是說的什麼話,你難道就不是我要負責的人了嗎,如果江凝師妹真的回不來了,我不能再讓你有什麼意外。
也許你會覺得我無情,但我要告訴你,我們這裡所有人都可以出事唯獨你不能,你,就是天隕的未來。”
上官宥的聲音很輕,卻又異常堅定。
“師兄,我知道我現在說服不了你,換做是我的話,也一定會和你一樣,但我真的不是無的放矢,我有把握能夠安全回來。
青崖的話音剛落,上官宥隻覺得眼前的青崖逐漸恍惚起來,伸手觸碰之後才發現青崖的身體已如幻影消散,抬頭望去,天邊青崖的身影正如鯤鵬扶搖,一騎絕塵。
“掌教真人說的一點也沒錯,這搖光的師徒二人,簡直一個模樣。”
蒼穹之上,青崖的眼前是茫茫天空,腳下是無垠的大海,永恒的落日懸掛在水天之間,到底哪裡才能找到江凝的蹤跡?
往上飛,飛到更高的地方去,進入金丹之後,青崖的精神力遠非往日可比,而在無岸地界當中青冥又將一部分蘇醒的魂力給了自己,如今若是將鍉針的感知力完全釋放,也許可以找到江凝的蹤跡。
隻是這黃泉海不知到底有多高,即便是青崖竭力飛行,已經無法穿破上空的雲層,似乎當自己到達一定的高度後,便被困在了同一水平麵上一樣。
這方世界處處透著古怪,被鎮壓的塵世巨蛇,人類文明的一朝湮滅,懸浮在上空的法陣,到處都有著人為乾預的因素。
青崖甚至懷疑這片黃泉海並非天然形成,而是由某人從六界之中將其分裂開辟出來的,到底是什麼人留下這麼大的手筆,天道維係者又為何將東域地區的天機令爭奪場地選在這裡呢?
但此刻容不得青崖多想,飛到極限的高度後,青崖調動起九成的靈力來驅動鍉針的靈力向四周擴撒開去,閉上雙眼,這個世界的真實樣貌正一點一點地在青崖的腦海中掃描開來。
凝神聚氣,抱元守一,青崖的眉心之處青綠之光大盛,從地麵望去,便如同一顆翠綠的星辰閃耀在天際。
山川之中的空洞,大河之下的暗流,土地之下的岩層,黃泉海像是有層次的紋路一般浮現在青崖的腦海裡。
但青崖很快發現自己還是太過理想了,即便將鍉針的靈力覆蓋到最大,也隻能展開到一座長安城那般大小,而且,一味地追求覆蓋範圍的話,自己的感知力能夠探索的深度也便淺了幾分。
青崖一邊緩緩地向前飛行,一邊搜索著腦海中的圖像,此時的他就像是一盞探照燈一樣一點一點的搜尋著目標,雖然這個方法效率不高又十分耗費靈力,但除此之外青崖也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許久,青崖將擴散的靈力全部收回,巨大的靈力消耗讓他眼前一黑,搖搖晃晃地幾乎從天上摔下來,好在他事先保留了一分力量,這才迅速地重新站穩了身形。
“到底在哪,到底在哪?”
青崖皺著眉頭不禁有了幾分慌張,眼下自己靈力損耗太大,短時間內無法再次展開如此大規模的搜尋,一向沉穩的他也免不了焦躁起來。
就在青崖緩緩下墜,想要到地麵恢複力量的時候,偶然間的抬頭卻發現了天空中有了一絲異樣的地方。
黃泉海的天空被成片成片的雲霞所籠罩,雖說是黃昏卻看不見任何星月的蹤影。而此時在青崖的正上方,正有一顆深藍色的星辰散發著璀璨的光芒。
這顆深藍色的星辰散發的星光和尋常的星光不同,更像是有人將那顆星辰逆轉了角度一般。
“無界之視,開。”
青冥的魂力再次附著在身上,那一層輕盈的繭絲包裹了青崖的全身,極目遠望,青崖的眼底似有兩道波紋直衝雲霄,那模糊的星光正在眼中逐漸清晰。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