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旁的無人窄巷。
塞薇卡用鞋底劃燃火柴,再次點起一根劣質卷煙,深深抽了一口。
“希爾科已經被送去靜水監獄了,罪名是違法使用對人體危害極大的煉金藥劑。”
希爾科的下場倒是沒出乎夏亞的預料。
範德爾本著愧疚的內心,已經不可能再對往日的好兄弟下死手。
皮爾特沃夫的法律沒有死刑。
除了放逐以外,希爾科的歸宿就隻剩靜水監獄——僅能通過坐船或纜車登島,屬於全皮爾特沃夫最森嚴的地方。
“真是可笑,明明靠那隻怪物殺了我們27個兄弟姐妹,範德爾卻依舊心慈手軟,說什麼這本不該發生,都怪他當年過於莽撞衝動。
“希爾科的命是命,那些追隨他的黑狼幫成員的命就不是命了?!
“27條人命,換來的卻隻有希爾科的十年監禁!
“說真的,當範德爾委派我送希爾科去靜水監獄,我真想在船上一刀割了他的喉嚨!”
夏亞靠在牆邊,靜靜傾聽塞薇卡的發泄。
若是沒有夏亞的介入,塞薇卡會因範德爾屈從於挑釁的皮城執法官,認定他是個軟骨頭,從而帶領一批黑狼幫的人投奔了希爾科。
但換做現在,由於一條手臂被希爾科的手下砍斷,她的內心對希爾科隻懷有憎恨。
加之範德爾沒有與皮城產生直接的衝突,塞薇卡自然不會再走上老路。
直到這支煙再次熄滅,夏亞這才開口:“是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
塞薇卡直視夏亞的雙眼:“你是個聰明人,我想你也許應該想到了。”
“希爾科跟你說了什麼,”夏亞不假思索道,“並且,這還是你今天找上門的原因。”
塞薇卡不置可否:“當我的刀鋒在希爾科的脖頸劃出一條血痕時,他跟我描述了你的計劃,並保證自己不會再惹麻煩。
“我信了他的鬼話,就像他信了你的鬼話一樣。
“一切為了祖安……說實在的,如果不是你那張艾歐尼亞人的臉,我還真不信你這種皮城佬會為了底城著想。
“不過,我們黑狼幫從不欠彆人人情。既然你幫了黑巷,我們自然會報答你——在某種程度上。
“至於你那瘋狂的想法,我勸你還是不要考慮了。
“議會那尊龐然大物,可不是你這種小人物能撼動的……哪怕你在機械創造方麵的確是個天才。”
夏亞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你今天找我,不應該隻是衝我發一番牢騷,然後勸我收手吧?”
塞薇卡沉默一陣:“希爾科托我給你帶個口信。”
“給我?而不是範德爾?”
“他對範德爾已經徹底失望了,他更看好你,即使你在做一些不切實際的白日夢,”塞薇卡哂笑,“另一方麵,就算跟範德爾提這件事,那老東西也不會有所行動,他已經沒有當年的勁頭了。”
這話勾起了夏亞的好奇心。
“小心煉金男爵,這是希爾科給你的最後忠告。”
轉身朝窄巷外走去,塞薇卡喃喃自語,留下最後一句話:
“底城要變天了。”
目視獨臂女人的身影消失在窄巷拐角,夏亞嘴裡嘀咕:“小心煉金男爵……”
他當然知道要小心煉金男爵,即使沒有希爾科的特意提醒。
範德爾倒台後,那些煉金男爵輕而易舉地倒向了希爾科,擁護他對祖安更黑暗的統治。
然而在跟皮城權貴達成貿易合作,嘗到了甜頭,他們的貪婪暴露無遺。
當希爾科出了問題,導致雙城間的商業往來被暫時封鎖,這幫煉金男爵便起了歪心思。
他們試圖推翻希爾科的統治,成為祖安新的話事人。
屬於是徹頭徹尾的牆頭草,個人利益大於一切。
這幫人若是繼續存在,甚至會比希爾科惹出更多麻煩。
“不過是一幫唯利是圖的跳梁小醜罷了,”嘴上這麼說,夏亞心中卻不曾放下警惕,“唔……還是得好好想想,該怎麼清理掉這批蛀蟲。”
最後,塞薇卡的另一句不經意間的提醒同樣值得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