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無妄一個閃念便重新出現在了屋中,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襖子,便打開門,走出了院子。
去往青雲之森的路上,有許多人特意走來同祁無妄熱情地打招呼,有的他認識,也有些生麵孔,祁無妄皆是微微點頭應了,隨即他加快腳步,很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抵達青雲之森後,祁無妄便徑直往他昨日設下的陷阱處走去,他一共設下四個困陣,若是運氣好,當是會有收獲。
不過昨日有四大家族圍獵,青雲之森的荒獸自是有所防備,大多都藏身在自己的穴窩之中不曾外出,祁無妄找到了三個困陣,便隻有其中一個困陣中困住了一頭影狼。
影狼是群居荒獸,體型不大,身形也瘦,這一頭影狼除去皮毛和不能食用的部分,餘下的血肉恐怕也就隻有十斤左右,祁無妄對這個獵物不是很滿意,卻也還是將它收進了儲物戒,隨後他便向最後一個困陣所在之地走去。
最後一個困陣便是昨日那金毛吼所在之處,祁無妄還未走近便已察覺那處有好幾個人的氣息,他暗自收斂了氣息,悄然靠近。
越是走近,他便也發現了越多的打鬥痕跡,還有一些不算新鮮的血跡,從現場的痕跡來看,卻不像是狩獵留下的痕跡,而像是武者之間的打鬥。
祁無妄沒有再靠近,而是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了此地。
他可不想卷入麻煩。
不過往往便是事與願違,祁無妄本想再去獵一頭荒獸,卻在經過一處茂密的草叢時聞到了一股強烈的血腥味。
他打眼看過去,便在草叢中看到了一件頗為眼熟的青衣,隻是那件青衣上多了許多乾巴巴的血跡。
祁無妄自是不想多管閒事的,但修仙之人講究因果,昨日樓雲寒雖說壞了他的事,但也的確是做出了救人之舉,若是他們遇不上便也罷了,如今他既然遇見他落難,那便該是他們之間的因果需要了結。
他想了想,還是朝那人的藏身處走了過去。
待他走近後,草叢裡原本微弱的氣息有一瞬間的不穩,祁無妄便沒有上前,而是停留在原地。
他四顧左右,確認暫時沒有其他人在後才沉聲開口:“是我,還能走嗎?”
聽到這聲音,樓雲寒一直緊繃的神經略有放鬆,他已認出了祁無妄便是昨日那個獵戶。
他略一思忖,便果斷撥開草叢,吃力地說:“小孩兒,我受了傷,可能走不遠,你可願帶我一程?”
他說得輕鬆,祁無妄視線落在他腹部處,那裡有大片血跡,看傷口位置,應當是在武者的靈府處,再看樓雲寒臉色蒼白如紙,便是唇色也趨近於無,呼氣多,進氣少,顯然已是危在旦夕。
這麼重的傷,若是再不救治,不死也廢。
這人卻倒是樂觀,竟然朝他費力擠了一抹笑,“怎麼,是不是嚇著了?”
祁無妄沒有說話,他有點猶豫。
這人傷勢太重,若要救治,怕是要花費不小的代價,而且還不一定能救得回來。
再說這人的傷顯然同之前那個困陣裡困住的人脫不了乾係,這人自帶麻煩,若是將他救了,說不得後續還會有接連的麻煩找來,祁無妄自是不願為旁人費心費神。
許是看出了他的猶豫,樓雲寒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有點兒精神,他掙紮著坐直了身體,對祁無妄道:“你彆怕,我命大,死不了的,就是要死,我也自會找個地方躲著,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祁無妄對上他那雙水潤靈動的雙眼,看到了他眼中強烈的求生欲,有一瞬間,他想到了自己。
罷了,麻煩就麻煩些,總比欠下因果好。
祁無妄認命地走到樓雲寒麵前,轉身背對著他,“走吧,我背你。”
樓雲寒直到此時整個人才真正的鬆懈下來,他將手臂搭在了祁無妄的肩膀上,任由祁無妄將他背起,隨即他便穩步地踏著他獨有的那種步伐,悄無聲息地帶著樓雲寒在林中穿梭。
樓雲寒暗自觀察了片刻,心中愈發確定了這小孩兒定不簡單。
雖說祁無妄看起來隻是一個普通獵戶,甚至連武者都不是,可他小小年紀卻有一種令人琢磨不透的氣場,他過度的沉穩和冷靜也遠超同齡人。
若真是普通少年,無論是見到武者,還是見到他這樣重傷之人都不該如此淡然,自然,最令樓雲寒在意的還是他的那些詭異的手段。
樓雲寒思及昨日之事,眼神驟然暗了下來。
昨日他經過與荒獸幾番生死較量收獲頗豐,在明顯感覺到他即將突破桎梏進階之時他便收了手,打算找一隱蔽處悄悄進階,卻不料他身後突然躥出許多敵手,他們一個個雖然蒙著麵,但就憑他們個個都不低於黃階的身手便已然可以猜出他們的身份。
樓雲寒雖然實力強悍,但雙拳難敵四手,尤其是在他與這些人搏命的過程中真氣突然開始紊亂,他直覺不對,便想要撤離,可這些人一個個皆是奔著他的命而來,又豈會放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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