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那解藥是假的？”祁無妄問道。
“我猜多半都是假的。”樓雲寒雙手背在身後，步履悠閒。
“那你留下來不怕孫無邈就這麼走了，不給你解毒了？”
“怕啊。”樓雲寒衝祁無妄笑了笑，說：“但原本我就對孫無邈心存防備，現下有了對他的諸多懷疑便更難相信他了，與其一路忐忑地跟著他去樹人國，我還是寧願花些時間徹底排除他的嫌疑再說。”
他說著腳步一頓，再開口時語氣又淩厲了幾分：“先前我竟沒想起，那柳家的大夫人便是來自樹人國孫家的分支，如此看來，那孫無邈出現在四方城的動機就更加可疑，而且我懷疑……”
他沒有再說下去。
祁無妄轉頭看了他一眼。
樓雲寒搖了搖頭：“這懷疑沒有根據，但我總覺得我被圍殺一事或許也與他脫不了乾係，故而，此事對我至關重要，我必須要弄清楚才行。”
他說完話鋒一轉，道：“不過我敢如此任性行事，皆是因為有你在，無妄，遇上你真是雲寒此生之幸！”
祁無妄點了點頭：“我知曉。”
“……”
樓雲寒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這小孩兒還真不客氣。
他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一般人這句話會這麼接嗎？
不過祁無妄的確也和一般人不同，他一向直接，從不講什麼客套話，如此，倒也可愛。
樓雲寒輕笑了一聲，轉頭看向祁無妄，問道：“話說無妄，你今日甚好說話，對我更是格外耐心，我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我能問問是為什麼嗎？”
祁無妄也轉頭看向他：“你覺得是為什麼？”
樓雲寒故作沉思狀：“該不會……是因為你聽了我的過往，可憐我吧？”
祁無妄竟點了頭：“那你就當是這個理由吧。”
“……”
樓雲寒眉毛挑了挑，“不是，無妄，你應付人的理由都不願自己想嗎？”
祁無妄又點頭：“嗯，麻煩。”
樓雲寒盯著祁無妄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片刻後失笑著搖頭“無妄啊無妄，不愧是你，如此說來，你願意陪我折騰這一番倒是難為你了，這份情誼當真是難得極了，如今你算是拿我當朋友了嗎？”
祁無妄停下腳步，抬眸看著樓雲寒，冷冷道：“我不需要朋友，我幫你自有我的目的。”
“……好吧，”樓雲寒好脾氣地問道：“那你的目的是什麼？”
“你此時還無需知曉，待時機成熟，你自然會明白。”
“這麼神秘嗎？”樓雲寒臉上還是溫和地笑著，心中卻已閃過幾番思量。
不過他想來想去都想不出他身上能有什麼值得祁無妄圖謀的。
但看祁無妄的神色不似在說謊，而且他當是也不屑說謊，所以他突然態度轉變並非是因為他對他敞開心扉，而是他看到了他的利用價值麼……
如此也好。
樓雲寒心中竟是鬆了口氣。
他自有記憶以來同周圍之人便隻有利用關係，在他看來，他有利用價值是一件好事，這樣他手中才有籌碼去和旁人交換利益，達成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