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無妄問道：“你的傳承記憶中，此處有修仙者？”
鳳初點了點腦袋：“是啊，那會兒應該是你們說的上古時期了吧，修士集天地之大成，一個個心比天高，不好好修仙非要搞事，害得我們神獸也跟著遭殃，要不然我也不會涅盤。”
“搞事？搞什麼事？”
樓雲寒也跟著看了過來。
鳳初歪著腦袋拚命地想了想：“咦，是什麼事來著？傳承記憶怎麼一片空白？”
祁無妄眸光沉了沉：“偏偏是最關鍵的記憶缺失了，此事怕是有蹊蹺。”
“也許吧。”鳳初聳了聳肩，“反正都是那麼久遠的事了，無論過去發生了什麼也都不重要了。”
它又啄了一口蛇肉，含糊不清地說：“不過聽你講如今沒有修士了，想必當初他們也死絕了吧，那他們還真是活該！”
它說完又反應過來，回頭望向祁無妄：“唉，不對啊！若是如今沒有修士，那你又是……”
“咳！”樓雲寒猛地咳了一聲，鳳初及時反應過來，它小眼珠子提溜轉了一圈，趕緊閉上了嘴。
此時樓雲寒和鳳初兩人都意識到祁無妄的來曆恐怕很有問題，隻是他們誰也不敢點明。
祁無妄看著明顯表現都很慌亂的兩人，淡定道：“其實此事也並非不可說，我非是這片大陸之人，而是從修真界不小心來到此處的。”
他直接略過不能說的部分，對鳳初道：“若有可能，我還是希望能回到修真界，在那裡，我還有些未了之事。”
“你為何就斷定此處非是修真界呢？”樓雲寒突然開口，“雖然我們那片大陸沒有修士，但那片大陸也隻是一處偏遠的海中島罷了，真正的大陸未必沒有修士，說不得，你便是來自大陸呢？”
“你說得也有一定道理，”祁無妄道：“不過我有自己的判斷。”
他重新看向鳳初道：“你缺失的那部分記憶我直覺十分重要，你可有什麼辦法能想起來？”
鳳初搖了搖頭：“等我完全恢複真身吧，我如今傳承記憶也還沒恢複全，畢竟有上萬年的記憶呢，說不定等我徹底恢複後便能想起來了。”
“也好。”祁無妄也知曉此事不能急，他沒再說話，繼續低頭處理手上的皮毛。
樓雲寒卻沒心思繼續烤肉了。
他視線落在雪白的蛇肉上，思緒卻已走遠。
鳳初將自己那份吃完後，偷偷瞟了樓雲寒一眼，見他在走神，趕緊往他給祁無妄留的蛇肉上啄了一口。
樓雲寒壓根就沒功夫理會他，祁無妄看見了也沒說什麼。
他手上動作十分麻利，很快便將一張完整的毛皮分離下來。
他又走到玄蟒屍身前，沿著樓雲寒劃開一半的蛇皮繼續往下。
“哎呀！你在做什麼啊！我的蛇肉都烤焦了！”
鳳初氣急敗壞的聲音終於讓樓雲寒回神，他定睛一看，眼前的蛇肉已經被烤得焦黑一團，他煩躁地將那塊碳丟進火裡，一回頭就發現鳳初將他留給祁無妄的蛇肉給吃了，而祁無妄剝完赤焰獅皮又在那裡剝蛇皮。
他心中也不知怎麼的，火一下就起來了，“祁無妄！你就是故意的吧！給你烤了肉你不吃！你非要去扒那些破皮！你不吃早說啊！我還一直餓著肚子呢！”
祁無妄停下手中動作，轉頭麵無表情地看向他：“我說了讓你先吃的。”
樓雲寒聲音更大了：“那我不也說了怕你一個月沒吃東西餓死了，讓你先吃嗎！”
他越說越是火大，站起身一腳將麵前的火堆踹開：“不吃算了！誰都彆吃！你就弄你那堆破皮吧！”
他發完火就走，祁無妄在他身後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給你做一件法袍嗎？這些材料都是給你煉製法袍的。”
樓雲寒腳步一頓，他回過頭，盯著祁無妄沾滿血跡的雙手，有些不敢置信地問：“你……要給我做衣裳？”
“是法袍。”祁無妄一本正經地糾正。
“……”
他冷峻的表情配上那雙沾滿血腥的雙手，怎麼看怎麼衝突，可他卻是為自己手染血腥。
樓雲寒心中的火氣一下就滅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一種他從未經曆過的情緒。
軟軟的，癢癢的，有些酸，有些澀，有些想哭，卻又是開心的。
“那你早說啊……”樓雲寒微微垂眸，含糊地說：“那你餓不餓？”
他的眼中有許多細碎的神采，看向祁無妄時，那些神采閃爍，無比鮮活。
祁無妄看著那雙眼睛，眸光也軟了軟，他點了點頭：“嗯。”
“行吧。”樓雲寒彆扭地轉過身，“看在你為我做衣裳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再幫你烤一點。”
祁無妄視線落在那堆被他踢得亂七八糟的火堆上。
樓雲寒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你先忙，我再去找點柴火。”
“嗯。”祁無妄回過頭繼續忙碌。
樓雲寒也快步向遠處的灌木叢走去。
待他走後，鳳初不高興道：“這小兒脾氣真古怪，吾多吃他塊蛇肉他就生氣了！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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