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天果吃完後祁無妄對空間之力仍是完全摸不著影,但大腦卻會變得異常空明。
這種空明就好像是獨自身處一方世界一般,這一刻,天地萬物都好似不複存在,隻有一片寂無的混沌。
祁無妄閉著眼,卻仍不忘揮劍,每揮一劍,他便再換個地方躲避朱厭的感知,然後再揮一劍。
每一劍都隻是最質樸的,不帶任何招式的一劍。
閉上眼,封閉了視覺後,其他的感官便會放大許多。
在一片空明之中,祁無妄聽見了劍刃劃過空氣的聲音,劍鋒蕩過霧氣的聲音,劍刃劃過朱厭皮膚的聲音,還有朱厭噴薄的鼻息……
所有的聲音都無比清晰,這些聲音又是什麼呢?
祁無妄仍閉著眼,卻精準地朝那朱厭又揮了一劍,還是同樣的,劍刃劃過空氣產生了輕微的嗡鳴聲,除此之外,還有極其細微難辨的,劍刃劃破空間的摩擦聲,然後劍刃穿透了擋在他與朱厭之間的那一片透明空間,落在了朱厭身上……
這一劍,依然無解。
朱厭發了狂,找不到祁無妄就朝四周開始無差彆攻擊,祁無妄有金身環在,並不懼他的威壓,相反,這股威壓令他體內的小周天加速運轉,丹田內的靈源也瘋狂運轉,令他能夠吸存更多的靈氣,在死亡的威脅下,他的身體開始激發出無限潛能。
祁無妄的心跳很快,但他的大腦依然十分冷靜。
他繼續思索。
空間無處不在,可空間又是一塊難以分割的整體,若想以空間之力殺敵,隻有徹底將敵人身上的部分空間剝離開來,以空間為刃,殺人於無形。
可是空間又要如何才能剝離呢?
祁無妄思索這些的時候手上動作依然不停,還是在繼續揮劍,耳邊不斷傳來熟悉的聲音。
劍的嗡鳴,劍刃穿過霧氣,擦著空氣在朱厭那金剛不壞的身體上劃過,而後落下。
差一點,還是差一點……
祁無妄再揮出一劍,又吃下一枚補天果。
忽然,他想起了在補天樹的空間裂縫中,那些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的罡風。
鳳初說,那是破碎的規則。
是啊,天地空間自為一體,大道既法則,法則無處不在,天地萬物都是大道法則的化身,一花一木是法則,修士是法則,荒獸也是法則,有法則之力維持,尋常手段怎可能輕易將其剝離分割,若想要破壞它的這份完整,便隻有看見法則,然後尋其薄弱之處,再以他的規則,去破那朱厭的規則!
隻是這規則要如何才能看見呢?
祁無妄腦海中出現了一棵巨大的補天樹。
難道說……
祁無妄又拿出一枚補天果,他沒有再躲藏,直接站在那朱厭麵前再度揮出一劍。
朱厭見他揮劍絲毫沒有躲避之意,相反,它還囂張地不斷拍擊胸脯,口中還發出怪異的吼聲,似乎是在嘲笑祁無妄的黔驢技窮。
很快,祁無妄的劍落下,朱厭下意識地撓了撓胸口以示嘲諷,下一刻,它的動作頓住了。
它緩緩低頭,就見它那堅不可摧的金剛之身豁然一分為二,不是被劍切開,而是有一整塊屬於他身體的空間消失了,連帶著它的血肉也一起消失了。
“啪”的一聲,它斷層的身軀重重地落了下去,卻因為少了一塊支撐而移位,最後重重倒地,至此,它的上半身栽倒在地,源源不斷的血流從它的缺口處往外流淌,鮮血流到了祁無妄的腳邊。
祁無妄踏著一地血水走到那至死都不肯合眼的朱厭麵前。
此刻,它已恢複了本來的麵貌,成為了一隻普普通通的震山猿,身上的金紋也已緩緩消失,一雙巨眼逐漸失去了光澤,恐怕它到死都不明白祁無妄是如何破了它的金剛不壞之身的。
祁無妄冷冷地看著這頭將他逼至絕境的荒獸,他再度揮出一劍,那一劍看似隨意,卻是以用布在他劍身上的法則將屬於那震山猿的法則破開,而助他破開法則的,正是他方才引入丹田之中煉化的補天果!
正如他所料,補天果落入丹田後便被他丹田內的火靈和靈源圍住,有它們的加持,補天果很快便在祁無妄的丹田處生了根,還冒出了一點點嫩芽。
就在補天果發芽的那一刹那,祁無妄清晰地看見了布在那震山猿身上的一條條極細的金線,每一根金線都有暗光流淌,那點點光芒不斷往前,最終彙於震山猿的額心,那正是它識海所在之處,識海既是法則歸處,亦是震山猿一身法則的源頭。
這便是補天果真正的用途!
不是服用,也不是煉器,而是以一身靈肉滋養,與身體合二為一,在體內養出一棵補天樹,由此,得到看見的能力!
能看見法則,便能找到法則的縫隙,然後隻需一劍,便可將完整的法則,一分為二。
祁無妄舉起劍,手指輕輕在劍刃上撫過。
補天樹自上古起便十分罕見,得到補天果的人也少之又少,故而補天果的真正用法也鮮有人真正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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