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的星星像珍珠,氤氳在朦朧的夜色中,幾乎要落下來。
少年說完偏著頭,就迫不及待地湊過去,想吻她。
但是少女還有話沒說完,在他的唇碰上來前,便將臉撇向一邊,問:
“那他呢?”
除了少年形態的亞舍拉,當然不能漏下頭上長著黑羊角的亞舍拉。
兩個都要問,免得這惡魔賴賬。她的想法就是這麼的全麵。
隻不過,少年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少年的注意力全落在少女撇開臉這樣的拒絕動作上了。
他揚起唇對她輕輕笑著,同時伸手,戴著黑手套的手抓在她的臉上。
緩緩地、不容抗拒地將臉一點一點轉了回來。
然後傾身吻上去。
冷唇壓著微微張著的唇瓣。
一塊緩慢融化的冰塊在她唇上和齒貝之內久久地停留。
然後移到耳垂,再到頸項,鎖骨……
最後再重新回到唇瓣上。
貝栗聽到自己的心跳得很緩慢,這讓血液裡的氧氣也輸送得很慢。
她的視野都變得模糊了,隻剩下冷冷的銀色和時不時掃過的金色。
……
少年臉上的輪廓,漸漸變得硬朗,黑霧在他頭上凝聚出一對彎曲的羊角。
長長的銀發仿佛夜晚的湖水,流淌在她的肩上。
等到冰涼的發梢落進睡衣的領口裡。
貝栗才再次睜開眼。
看到寬闊的肩膀上,那張比月光蒼白的、如雕塑般線條完美的臉。
看到他忽然出現了,她輕輕眨了眨,朦朧的眸光微亮。
立刻追著又問了一遍。
“那你呢?”
同時在心裡歎道——
唉,這個人就是這麼麻煩,什麼都要兩份兩份的來。
但她其實知道他們是同一個人的。
“當然。”
男人輕聲地說。
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吻裡,他舐了舐自己冰冷的唇角,眉眼含笑。
“當然什麼?”
像是鑽到牛角尖裡,一定要完整清楚地聽到對方陳述出‘當然喜歡你’這樣的話。
貝栗問完,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煩,但是煩就煩了,因為她還是想聽到,不然總有種不安心的感覺。
安靜等了兩秒。
她聽到一陣低柔的笑聲從滾動的喉結裡發出來。
“從今天開始,我是你的。”
一隻手覆在她的頭頂,一隻手撫著她的臉,亞舍拉勾唇緩緩道:“所以,不要想彆人。”
貝栗隻聽到了‘我是你的’四個字。
嗯……這句話比她原本期待聽到的那句似乎更好一些。
“好吧。”她滿意地淡淡一笑,然後問他,“那你要不要問問……我喜不喜歡你?”
在一聲歎息聲含著笑意。
“我不需要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