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請過目。”
不用皇帝使眼色,一旁的總管太監就邁著步子悄無聲息地靠近,將物證小心翼翼的托在手中,朝著皇帝的身邊走去。
季悠然認得太監總管,正是去冷宮接她回椒房殿的那位富態公公。
想起當時這位公公看到玉葉手中提著的食盒時的神色變化,季悠然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若他是太後宮裡的太監,知道那食盒有問題還有情可原。
可這位是皇帝麵前的人,也就是擺明了太後送食盒的事情,皇帝也是知道的。
就不知皇帝是知曉此事卻不管不問?還是這件事的幕後黑手呢?
季悠然越發覺得這後宮冰冷,到處都是死氣沉沉的一片。哪怕如今已是金桂飄香,豐收在即。也擋不住從身體往外散發出的悲愴淒涼之感。
皇帝隻掃視一眼,便陰沉著臉色。又看了近一刻鐘,才隨手抄起一個剛被斟滿熱茶的茶盞,哐當一下便砸在了蕭淑妃的額頭上。
“混賬東西!虧得母後待你如親女!你就是如此報答她老人家的?”
蕭淑妃一臉震驚,不明白皇帝為什麼發如此大火。
下一秒,皇帝猛一拂袖。太監總管手中捧著的物證便洋洋灑灑地落在了地上。
蕭淑妃顧不上額頭的劇痛,更顧不上擦拭掉順著額頭流下的血,焦急地撿起落在膝前的紙張快速瀏覽。
越看唇色越白,就連特意塗抹胭脂水粉的臉,此時也看不出一點兒好氣色。
又因著大顆大顆汗珠滲出,反而將臉上的妝容衝毀了不少。好好的一張臉,愣是從美豔動人變成了多看一眼都令人倒胃口。
與一旁不施粉黛依然白淨淡雅的季悠然相比,越發慘不忍睹。
皇帝內心都在犯嘀咕:當初是怎麼想著蕭家女美豔動人的?反倒是從未正眼瞧過的季悠然,倒是十足的美人胚子。
隻可惜美人不喜保養,整日裡舞刀弄劍的,倒是讓他忽略了美人本身的氣質,少了幾分憐香惜玉的心。
大將軍的兵權雖已收回,可大將軍府在軍中的威望本就不是將令和虎符能消除掉的。
季大將軍雖然已退離朝堂,但季家上下嫡支庶支全族血脈,幾乎都在軍中效力。
通敵叛國的罪名無法強行加上,短時間內自然無法動季悠然分毫。這朝堂之中,還要倚仗季家幾分。
沒了太後庇佑的蕭淑妃,隻能倚仗自己的鼻息生活。自己這個母後死得倒也算是有價值,不枉費他好吃好喝供奉了一場。
皇帝心中瞬間做下決定,“蕭淑妃心腸歹毒,意欲謀害受委屈落入冷宮的皇後。又不敬長輩,誤使母後她老人家仙逝。”
“諒在你與母後是同宗血脈,又與朕是表兄妹關係。便罰你留在慈寧宮為母後守靈。待母後入皇陵後,你便收拾收拾跟去皇陵儘孝三年吧。”
蕭淑妃的哭喊求饒聲瞬間響起,奈何皇帝根本不想搭理她,起身邁著步子大踏步離開。
季悠然也緩緩站起身,卻聽蕭淑妃聲音尖銳地朝她喊:
“季悠然!都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你,姑母不會死,我也不會被表哥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