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這床幔的布料是何人送來的?”
季悠然終於明白自己心底的疑惑與不安是哪裡來的了,轉頭與傅時殷對視一眼,默契開口。
“這布料有問題!”
顧不上許多,傅時殷急忙快步走到床邊,揪起床幔湊在鼻尖聞了聞。又用手撚著布料上的花紋,突然道:
“不好!這床幔儘快拆除燒毀!”
季悠然排查過床幔,仔細辨認過後並沒有發現有藥物殘留的痕跡。傅時殷這般舉動,想來是已經找到問題所在了。
季悠然也不急著問,先將東西銷毀要緊。至於為什麼銷毀,等會兒再問也不遲。
傅時殷一邊親自處理床幔,一邊快速開口解釋清楚。
“這床幔上麵的花紋並不是北梁國能有的,若是奴才沒有記錯,這花紋是大慶國圖騰的一部分。”
季悠然心裡咯噔一聲,再次看向玉瓶。
玉瓶明白皇後詢問的眼神,微微搖頭。
“這床幔並不是咱們從將軍府帶來的嫁妝,而是陛下和太後娘娘給的聘禮。老爺夫人看也沒看裡麵的東西,原封不動全都抬回來了。”
“還是剛剛奴婢換床幔的時候才發現咱們宮裡沒有白布可用,這才想著打開嫁妝單子和彩禮單子仔細查一查。”
季悠然雙拳緊緊握起,還好這個東西是在宮裡發現的,而不是將軍府之中。
若是換成父親的任意一個同僚,隻怕這帶了與敵國往來證據的白布,就會成為禍家滅族的強有力證據。
不由慶幸父親母親都是極為疼愛她的,否則後麵會發生什麼真不好說。
“將陛下和太後送的彩禮仔仔細細檢查一遍,但凡有任何異常之物,都銷毀了!”
玉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哪怕她再怎麼喜歡這些上好的布料和未拿出的精美裝飾品和擺件,也都忍痛應下。
傅時殷從袖口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在桌上,又到外麵端了一盆清水進來。
“皇後娘娘,一會兒喚人將這藥倒出一半入水盆之中,再用浸泡過藥水的毛巾擦拭觸碰過剛剛那床幔之人的手,防止遭遇不測。”
因著太後被診斷鼠疫後快速逝世的事情,此時的後宮之中人心惶惶。
本該最為緊張的季悠然,卻是整個後宮之中狀態最鬆弛的那個。
“皇後娘娘,您看起來很沉穩,半點害怕也無。”
季悠然勾唇淺笑,“戰場上可比這裡凶殘多了,前一晚一起喝酒的人,第二天一早可能就犧牲在戰場之上,屍身都找不回來。”
看著季悠然說完這句話後,滿眼都是光和崇拜的樣子。傅時殷清楚,這是皇後娘娘驕傲有季大將軍那般愛護將士的父親。
門外匆匆跑進來一個小丫鬟,見到季悠然就急忙跪在地上脆生生稟報。
“皇後娘娘,蕭淑妃來了,正在宮門外候著。”
季悠然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心,“哦?這個時辰不好好抱著太後的屍體哭,反倒是來本宮這兒來串門了。讓她進來吧,本宮倒要看看她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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