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眼看著皇帝的身影漸漸走遠,在皇帝最後一隻腳踏出椒房殿大門時突然高喊一聲。
“謝陛下隆恩!”
皇帝的腳猛然抖了抖,差點兒沒崴了腳。幸好禦前總管攙扶及時,不然非要在眾目睽睽之下狠狠摔一跤。
頭也不回地猛然提速離開椒房殿,將軍夫人連眼神都不願多停留片刻,立刻轉過身扶著重新坐起的季悠然。
還不等她開口說什麼,便聽季悠然先說話了。
“玉瓶,一會兒你親自帶著嫁妝單子去禦書房走一趟。”
又看了一眼玉盞的方向,“再過一刻鐘,你親自送我母親和嫂嫂們出宮。”
季悠然再次將視線落在了手帕交,也是三嫂的孟遲令身上,“大嫂要主持府中中饋,二嫂又快到了臨盆的時候。母親性子柔,凡事得多勞三嫂操心了。”
孟遲令笑著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毫無痕跡地從袖中取出一大卷銀票塞進了季悠然的袖中。
“家中的事你儘管放心,咱們家的人都是如何團結一致的,你心中最是清楚。”
季悠然微笑頷首,自然明白季家若不團結,早就不知被皇帝鬥倒多少回了。
“最近幾日一定要小心蕭家人的報複。蕭家大多小肚雞腸,惡毒心思更像是代代相傳一般。這後宮之中雖沒了蕭家女,但蕭家的勢力怕是早已在後宮根深蒂固。”
孟遲令輕聲提醒,說到這裡不由再度憂心忡忡地補充一句。
“你在宮裡行動多有不便,有些事情現在沒辦法做就忍一忍。那些宮人在後宮之中所圖就兩種,要麼為錢,要麼為後半生的前途。”
季悠然自然明白三嫂的意思,“放心吧,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收買方式,如何讓那些人為我所用,我會找到最合適的方法。”
一刻鐘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季悠然再不舍也隻能目送家人離開。
將軍夫人的眼睛哭得像核桃一樣,孟遲令笑著與大嫂一同攙扶她往外走,不忘小聲提醒。
“母親可千萬彆再哭了,若是被陛下的人瞧見了,隻怕又要在背後給咱們家悠然使絆子了。”
禦書房。
“陛下,季家女眷出宮了。”
皇帝正拿著毛筆蘸朱砂,這幾日的折子堆得如小山一般高。再不處理隻怕要被禦史台彈劾他不理朝政,非明君之舉了。
隻是那朱砂筆剛一靠近奏折,禦前總管的聲音又一次在耳邊響起。
“陛下,皇後娘娘身邊的玉瓶來了,手裡還拿著皇後娘娘的嫁妝單子。”
皇帝的手猛然一抖,在奏折上留下重重的朱砂印記。
煩躁地伸出另一隻手按住突突狂跳的太陽穴,重重地將朱砂筆拍在了禦案上。“讓她進來!”
沒一會兒,玉瓶帶著笑意緩緩走了進來,恭敬地給皇帝行了跪拜禮。
“奴婢給陛下請安。”
皇帝似是心情平靜了一般,似無事人一樣重新拿起朱砂筆,裝模作樣地看著奏折。
“怎麼不在椒房殿好好侍候皇後,來朕的禦書房做甚?”
玉瓶心裡不由有些吃驚,暗道自家皇後娘娘真是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