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早朝結束。
季悠然剛走到禦書房門口,便見到了從裡麵走出的玉瓶。
“娘娘,三少爺命人傳信入宮,還請您過目。”
玉瓶環視四周,確認沒有人盯著這邊,才從袖口取出封蠟完好無損的信封遞到季悠然手中。
“三哥辦事最是讓人放心。去喚殷公公來尋我,再找個火盆將信件燒了吧,莫要讓任何人瞧見。”
玉瓶應下,玉盞打著嗬欠從禦書房內走出。
“奴婢已經喂好藥了,娘娘放心。”
季悠然輕輕頷首,“瞧你,值了一整夜,眼圈都熬紅了。今日沒什麼事兒,你回椒房殿休息吧。”
傅時殷快步從椒房殿的方向走了過來,恭敬地給季悠然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我找你來是有事需要你親自出宮去辦。”
傅時殷又湊近了幾分,聽季悠然仔細叮囑後領命離開。
季悠然微微抬頭,伸出手擋在眼前。眯著眸子看慢慢上升的太陽,嘴角笑意越來越深。
禮部侍郎府。
花園。
鹿鳴宴上。
入京參加秋闈的舉子們分成兩列坐在長條桌兩側,禮部侍郎站在正前方,起身舉杯。
“諸位都是過五關斬六將,通過層層科考選拔到京城的舉子,都是北梁國的棟梁之才。”
“今日,本侍郎在此宴請諸位,諸位可暢所欲言。這杯酒,就當是本侍郎對諸位的祝福。”
“祝諸位舉子得償所願,在秋闈上取得一個好名次。成為本侍郎的同僚,一同為國效力!”
舉子們紛紛起身,舉起酒杯恭敬地對著禮部侍郎,許多人眼睛裡聚著淚水,神情激動。
隻有極少數的一部分人,心中納悶為何今年的鹿鳴宴是在禮部侍郎府舉辦。
按照從前慣例,這樣的宴席應該是在翰林學士府中。
舉子們可以發表自己的言論,也可得翰林學士的指點。有些困擾許久的問題,或可豁然開朗。
如今換了個地方參加鹿鳴宴,總感覺哪裡怪怪的,有些不大對勁。
穆清安並沒有在酒桌上推杯換盞,而是走了個過場,便走到了涼亭裡坐下,看著盛放的荷花發呆。
禮部侍郎牢記皇後娘娘的叮囑,認真觀察每一個舉子。在目光挪到穆清安臉上後,突然來了一絲興趣。
禮部侍郎知道這些舉子之中有不少人一直盯著他,故而沒有走到穆清安那邊去單獨說話。
正在思考派誰去交流的時候,便看到熟悉的身影朝著穆清安的方向走去。
“這位兄台,為何一個人在這邊躲清靜啊?”
傅時殷身著一身月牙白布袍,頭戴同色方巾,腰間掛著一枚象牙白玉佩,笑著立在穆清安身邊。
一身書卷氣的他,站在儒雅端方的穆清安身邊,絲毫不落下乘。
穆清安笑著看向他,眼神坦然。心中有疑惑,但麵上絲毫不顯。
印象中剛剛一同吃飯的舉子之中沒有這號人物,難道這位是哪個世家之中免試的公子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