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還有三個人嗎?那三個人是誰!”
眼看著裴子亮越發崩潰,裴太師再也忍不住了。
顧不上這裡是京兆府衙門,外麵圍觀之人眾多。也顧不得皇後娘娘坐在堂上旁聽,直接開口打斷。
“那三個人自然是我兒身邊的小廝!我兒從小行事就不得人心,朋友極少。在外行走,總要有些打扮得光鮮亮麗之人跟在一旁。”
季悠然麵上淡淡的,裴太師說什麼她隻出耳朵聽著。這般表現,讓裴太師越發惴惴不安。
季悠然當然知道這都是裴太師的托詞,為的是不讓裴子亮供出那三個紈絝的名字,免得被另外三家記恨。
看來,與裴子亮一同不乾人事的都是權貴家的公子哥兒,普通的官員子弟怕是沒這麼大膽子。
季悠然的心裡飛速過濾十幾個人的名字,最終剩下五家。
這五家裡麵有兩家被稱為“紈絝”的,一個便是自家放棄仕途,自甘墮落的三哥。另一個便是和三哥有同樣顧慮的康王世子,梁雲庭。
康王世子和鎮國公世子當街鬥毆,讓自家父親重新執掌兵權的事情才過去沒多久,季悠然自是知道康王府的教育如何。
所謂的“紈絝”,也隻剩下那三家是純正的了。
裴太師在朝堂之上地位穩固,若非要逼他走投無路,怕是會魚死網破。對於季悠然來說,弊大於利。
心裡有數就好,紈絝嘛,收拾他們的借口多得是,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的。
今日她便敲打一番,再給他留些臉麵。希望他能有些良心,偶爾的少為難自己。
季悠然在心裡打定主意後,才微微頷首。
“裴太師此言倒是有幾分道理,那便將那三個小廝交出來,處以極刑。至於你家公子……”
季悠然的話微微停頓片刻,才將視線轉回到京兆府尹的臉上。
“裴太師為官多年,為我北梁國貢獻頗多。看在裴太師兢兢業業幾十載的份兒上,便打裴子亮五十大板了結此事。京兆府尹你看,這樣判決如何?”
一番話說得漂亮,又不會讓百姓們覺得這是在偏袒。
畢竟裴太師為官多年,也確實為百姓做過不少事。至於是不是自願的,沒有人會在意。
季悠然幾句話便讓太師府折損了幾個可以好生培養的小廝,又讓裴子亮挨了一頓胖揍。
這五十板子下來,命雖然保住了,可也成了終身殘疾,徹底斷了仕途之路。
對於裴太師來說,打擊不可謂不大。
看起來是皇後讓步了,選擇妥協,給了裴太師體麵。可也讓裴太師幾十年的努力全都付之一炬,再也沒了所謂的勞苦功高。
京兆府尹自是滿意的,如此一來,沒有得罪皇後,也沒有得罪死了裴太師。
“不過嘛……”季悠然再次開口,纖纖素指指向跪在地上的農夫。
“到底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裴太師之子是元凶,多賠些銀子應是沒問題的吧。”
裴太師還能如何?隻能恭敬地對著季悠然的方向拱了拱手,認下了這樣的判決。
季悠然也知道農夫處境很危險,裴太師現在或許會礙於有人注意著,不會輕舉妄動。
一旦京城裡又有旁的事情出現,蓋過這件事的風頭。或是時日久遠,隻怕姓李的農夫怕是再也活不了了。
“本宮看你是老實的莊稼漢,手上倒是有把子力氣。如今更是沒有了牽掛,可願投身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