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遠眺,望著不遠處煙霧嫋嫋升起的方向。
“東陵國的人未免太猖狂了些,竟然敢在城牆不遠處安營紮寨,埋鍋造飯!簡直是不把我們北梁國邊關將士們放在眼裡!”
季拓疆的眉蹙起,並沒有理會身邊人的話。
“若是趁著他們用飯的時候突襲他們,一定會獲勝,護國公大人意下如何?”
季拓疆的眉緩緩鬆開,飽含深意的眼神看著一直在旁邊嗶嗶個沒完的人。
為官幾十載,從小就在戰場上長大的人,怎麼可能看不出此人心中的小算盤?
想來這位就是之前在邊關鎮守的將領,祝思衡那孩子拿了自己的令牌強行奪了他的指揮權,又打了勝仗,才讓他憋著一口氣想要在自己麵前給祝思衡上眼藥吧。
可話又說回來,東陵國的人既然已經戰敗,又怎麼敢大著膽子在城樓下安營紮寨?
要麼就是他們留有後手,一個讓北梁國將士們無論如何都不會輕而易舉動手的後手。
要麼就是這軍營之中,有手握實權的人與他們在私底下達成了什麼合作。
也或許,這兩種推測同時存在。
季拓疆才不理會他,男人見狀眼珠子緩緩轉了轉,又想了個彆的法子。
“那祝小將軍未免太猖狂了些,屬下擔心他拿著您給的令牌做下錯事,再連累了您啊。”
季拓疆不想和他討論祝思衡的事情,擔心自己一開口就偏袒祝思衡,被這個人精瞧出來。
萬一他還想捏造什麼事情,或是將他自己做過的事情安排到祝思衡身上,更方便他派人最快速度查清楚不是?
“沒想到邊關戰事吃緊,你還能時刻注意到京城之中的動向。本國公剛被封護國公沒多久,就算是成了國公後,發往各地的官吏變動邸報也不會到的這般快才對。”
男人一噎,倒是忽視了這一茬兒了。
努力鎮定下來,唇角緩緩揚起一抹笑意。
“屬下的親妹妹嫁到了京城,是她上次給屬下寄些家中的物品過來時一並傳過來的消息。”
季拓疆頷首,“給你們家送東西的信使是哪一位?可得介紹給本國公。本國公還得請他傳授各地驛站如何加快速度送軍報和信件的呐!”
男人冷汗瞬間濕透後背衣衫,也幸好冬日裡穿得厚,這才沒有被人發現端倪。
想著不能繼續聊這個話題了,萬一再被季拓疆發現彆的事情就不利了。
急忙重新將話題引到了敵方軍營上方,伸手指了指。
“屬下已經看出來了,中間那個最大的營帳該是沒有人住的。東陵國的人都狡詐,咱們若是派人偷襲,定要去附近的小營帳。”
季拓疆依然沒有吭聲,隻默默地聽著男人一個人叨叨個沒完。
直到一道腳步聲傳來,季拓疆才微微偏過頭去,看向一身盔甲,滿身正義肅殺之人。
“思衡,怎麼這麼慢?”
祝思衡拱了拱手,“義父,我剛剛在下麵和將士們閒聊,打聽到了不少消息。”
兩個人都沒有看一旁如同吞了死蒼蠅般臉色難看的男人一眼,祝思衡更是走到兩人中間朝著對麵伸出手去。
“炊煙升起的方向的確是給東陵國將士做飯的人不假,可那些做飯的人都是咱們北梁國的百姓。”
“之前有幾次打了敗仗被東陵國搶走的三個城池百姓,都成了他們的盾牌。這也是為何咱們北梁的將士們畏首畏尾不敢勇猛衝鋒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