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悠然麵無表情地坐在上麵,直視著跪在地上的幾個宮女。
所有宮女都如受了驚的鵪鶉一樣,抖個不停。
尤其是那個身上掉荷包的,嘴唇都泛白了,看著更像是個膽小怕事的宮女。
若不是襄貴妃同自己說明了情況,隻怕自己都要忽略掉她身上的嫌疑了。
不愧是精心培養送進宮來的細作,果然是個厲害的。
“平日裡不見你們去冷宮附近轉悠,裡麵的人搬走了就爭先恐後地偷偷進去。怎麼?那裡麵有什麼吸引你們的地方不成?”
跪在最中間的婢女連忙磕頭,“奴婢一年到頭都看不到親人,若是尋采買的公公幫著將所賺的銀兩帶給家人,隻怕要給好大一筆好處費。奴婢便想著自己先收著,等滿二十五歲的時候自己帶出宮去。”
說到這裡身子一直在抖,可還是忍住隨時能暈過去的心臟狂跳,哆嗦著繼續開口。
“可宮裡人太多,同一間屋子有一個小姐妹昨天晚上丟了銀子。奴婢也怕辛辛苦苦攢了多年的留不下,剛好聽說冷宮空出來了,那地方沒有人去,嫌那裡晦氣,奴婢就是去藏銀子的。”
季悠然哦了一聲,手指指向跪在地上的所有婢女。
“所以,你們都和她一樣,全是去藏銀子的?”
婢女們齊聲應是,紛紛將頭磕在地上,沒有一個人敢抬頭。
“瞧瞧!這冷宮也不並不是所有人都覺得晦氣對嗎?你說你那銀子藏在冷宮裡,真的會安全嗎?”
季悠然說到這裡,端起一旁的茶盞輕輕抿了抿。
“冷宮裡麵的人雖然搬走了,可東西尚未搬完。你們眼巴巴地湊過去,到底是去藏銀子的還是去偷竊的?”
“彆和本宮說你們沒有那方麵的想法!宮裡每次發放月銀的時候,都會問你們是要送到家裡去,還是留在你們自己的手中。”
“你們這幾個人,本宮已經查過記錄了。都是選擇一半送回家裡,一半放在自己的手裡。現在你們拿藏銀子說事,騙誰呢!”
宮女們在宮裡根本攢不了幾個錢,她們也有頭疼腦熱,需要花錢開藥的時候。
雖說太醫院不對她們開放,可太醫院那些藥童和管藥材的太監和醫女,平日裡也是需要練手的。
多少太醫院送出去的人成了坐診大夫和女醫?哪個不是皇宮裡這些練手的人看病看多了學會的?
宮裡的藥材也是要花錢的!總不能所有人的醫藥費用都在裡麵吧?
若真是如此,宮女就不用給銀子了,直接一筆錢買斷就算了,何必還供吃喝穿的同時還要發放銀子?
雖說宮女的俸祿不多,可也比在外麵一分錢賺不到的女人強。
在宮裡的婢女若是會鑽營,知道如何做事如何表現,慢慢升為掌事宮女也不是什麼難事。
一旦成了某宮主位身邊的大宮女,放出宮之前都是有小官身的。
出了宮之後也不必擔心活不下去,會有很多官員世家花重金請她們入府給自家女兒教導規矩。
宮裡的管事嬤嬤們自然成了香餑餑,一年賺出來的銀子可不比小富商賺得少。
想想自己成婚之前,在宮裡請的教養嬤嬤。到府上教規矩滿打滿算沒到五天,賺了三百多兩銀子。
隻是去藏錢,這個借口她無法接受。
“若是你們不說實話,本宮不介意給你們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