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衙署。
渾身是血的齊州知府被扔在地上,動作間碰到了身後的傷口,一時疼的臉色煞白,連叫喊都沒了力氣。
一年輕姑娘正哭得梨花帶雨,瑟瑟發抖地縮在他身旁。
虞無疾一進門就瞧見了這幅情形,腳下不由一頓,單達匆匆追上來,不防備他就停在門口,險些一頭撞上,趔趄了一下才穩住身形,卻不等喘勻氣就連忙解釋——
“這就是屬下說的特殊情況,那姑娘……”
“東西送到了?”
虞無疾卻打斷了他的話,顯然比起這父女兩人,他更關注陸家的情況。
單達點點頭,雖然被打斷了話茬,他卻沒有半分猶豫:“送到了,但瞧著陸大姑娘不太喜歡那香,眉頭都皺起來了。”
“安神香不都一樣?”虞無疾撓撓頭,“大了,有喜好了,小時候給她根草都能玩半天,”
他頓了頓才又開口,“明天你再跑一趟,把齊州府的香都送過去,總有她喜歡的。”
聽見單達應了一聲,他這才抬腳往裡走。
“這姑娘是宋知府的女兒,”
單達立刻跟上,接上了自己之前的話頭,和虞無疾解釋:“這姓宋的一直讓城中的客棧酒樓盯著咱們,您一住下他就得了消息,還讓店家下了藥,然後把女兒送了過去,您昨夜動的就是她。”
虞無疾這才明白過來單達說的那句“身份特殊”是什麼意思。
命官之女,的確不好就這麼殺了,那就——
“請宋知府上路吧。”
他隨口吩咐一句,徑直從父女兩人身邊走了過去。
宋知府還想著趁機將女兒送到他身邊伺候,沒名分也成,沒想到卻聽見了這麼一句話,頓時渾身一抖,也顧不上身上的傷,砰砰磕頭:“少師饒命,下官不敢了,下官再也不敢了……”
虞無疾沒回頭,反倒是府衛被單達喊了過來,一左一右將他拖了出去,他臉色煞白,叫喊得撕心裂肺:“放開我,我是朝廷命官,你們無權動我,放開……”
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徹底消失在杖責聲裡。
宋姑娘眼看著父親被打得不成人形,渾身一抖,嚇暈了過去。
單達隻好喊了兩個侍女來,想將那姑娘送回去,可沒想到侍女一碰到她,那姑娘就驚醒了過來,抱著頭縮成一團:“彆殺我,彆殺我,我沒碰他,我沒推開門就走了……”
單達臉色一變,這姑娘沒碰虞無疾?
難道昨天還有旁人?
他匆匆去稟報,臉色很羞愧:“屬下竟沒發現第二人的痕跡,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
虞無疾指尖輕輕敲動兩下,單達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這第二個人,有些能耐。
“酒樓的人都查過了?”
“是,當時在樓中的人屬下一個不落的都記下了,這是名冊。”
單達將冊子遞了過來,虞無疾抬手翻開,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
“陸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