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無疾去見了居定侯,使衙署本就地方寬敞,下人們自然也沒怠慢,安排的屋子一應俱全,除了怕人跑沒有鬆綁之外,幾乎是他要什麼就給什麼,此時人已經換了套行頭,一身雪白,連鞋底都瞧不見半分泥土。
隔著門,虞無疾嘖了一聲,這小子都成階下囚了,也不消停。
“誰家蘋果削成你這幅樣子?那蘋果皮不能斷……這是不是西萊進貢的果子?如果不是,我可是一口都不吃的。”
男人的聲音飄過來,聽得虞無疾拳頭發癢,裡頭的月恒更是咬得牙齒咯咯作響,她死死捏著削蘋果的刀子,艱難克製著自己把刀子紮在居定侯頭上的衝動。
好好的一個美男子,偏偏長了張嘴!
“果皮又斷了,笨手笨腳,”
居定侯歎息著搖頭,“若不是我的美婢都不在,你這種資質連進我的房門都不夠格。”
月恒的指甲死死掐進了果肉裡,她舉起蘋果看了兩眼,又盯著居定侯的腦門看了看,不能把刀子紮過去,砸個蘋果應該沒問題吧?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意圖,居定侯笑意更深:“彆停啊,削完皮還得雕花呢,不雕成梅花的樣子,我也是不會吃的。”
刀子哢嚓一聲紮進了果肉裡,月恒被氣得渾身顫抖,虞無疾適時咳了一聲。
月恒險些被氣得厥過去,聞聲立刻看過來,瞧見是他,像是看見了救星。
“少師,他這個人……”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單獨和他談談。”
月恒迫不及待的一扔蘋果,轉身就走,居定侯蹙起眉頭,十分不滿:“喂,我讓你走了嗎?你給我站住,聽見沒有?”
“彆嚎了。”
虞無疾踹了下他椅子,力道不大,但還是有刺耳的摩擦聲溢了出來。
居定侯被迫閉了嘴,斜眼看他,“什麼風把先生你給吹過來了?”
話雖如此,他眼底卻沒有半分意外,姿態也十分隨意。
虞無疾自然察覺到了,往桌子上一靠,開門見山道:“猜到了我要來?那應該也知道我為什麼來,彆廢話了,寫封信吧。”
居定侯懶懶仰起頭,“瞧著那麼多災民,我也不忍心,可先生明明有求於我,卻一點誠意都沒有,這幅態度,學生不想寫呢。”
他嘴角噙了笑,挑釁地看著虞無疾。
虞無疾拳頭哢吧響了一聲,居定侯這副嘴臉真是看得人拳頭發癢啊。
“怎麼,先生還想動手啊?我身上要是再添了傷,可就沒辦法和王叔們解釋了。”
居定侯抬了下腿,大約是仗著虞無疾現在不敢再動手,姿態十分囂張。
虞無疾艱難,按捺住了火氣:“那你想要什麼誠意?”
居定侯看了眼門外,“讓師母來和我談……”
“做夢。”
虞無疾很想踹他椅子一腳,但動作的瞬間又忍住了,他擠出一抹笑來,好聲好氣地開口,“提個彆的,凡事好商量嘛。”
“商量不了,我就是想見師母。”
虞無疾咬肌一繃,“你這是不想和我談?”
“先生可彆誤會我,我真心實意的,”
居定侯無辜的睜大了眼睛,“見見而已,師母又不會少塊肉,先生你怕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