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結束嗎?”放下手裡的試管,灰原哀看了一眼門的方向,輕聲歎氣,“真不知道聽唐澤的把門換成了電子鎖,到底是對是錯。”
實驗室中一片安靜,回答她的,隻有機器發出的規律的滴答聲。
揉了一把自己蓬鬆的頭發,灰原哀張了張嘴,想再說點什麼叫破對方的身份,顧忌地看了一眼實驗室角落當中的電子眼,重新抿住了嘴唇。
她早該想明白的,在看見那段絕無可能出現的視頻,卻又真的看見了同時站在麵前的唐澤昭和“明智吾郎”的時候,那種隱約的違和感就在她心頭縈繞不去。
不管她將過去撇的有多乾淨,唐澤和姐姐如何將她看作一個普通的女孩,她都切實的,以雪莉的身份在組織當中生活了十幾年,絕非什麼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了,不是那麼好蒙騙的。
在無法與姐姐恢複聯係,又發現了姐姐的絕筆信之後,她陷入了天崩地裂的絕望當中,痛苦與掙紮不斷撕扯著她。
一半的她告訴自己,相信謊言,墜入組織編織的虛假承諾當中,或許也不是什麼壞事,然而另一半的她卻又在心中不斷地哀鳴,不斷向自己重複著——
謊言就是謊言,吃鎮痛劑隻能麻痹一時的感官,傷口是不會自己愈合的。
當她想儘辦法接觸到了更內部的資料,親眼看見了唐澤昭的死亡現場之後,她難以置信,花費了很多手段,試圖證明那段視頻是虛假的。
她真的無法接受,姨父姨母付出了生命代價去保護的孩子,就這樣在無人知曉的角落死去了,並且死的那麼屈辱,那麼絕望。
結果,當然是肯定的。
想必組織方麵也花費了很多精力核實這中間的真假,於是她又一次放棄了幻想,接受了唐澤昭已經被組織所害的事實,並做好了拚儘全力保護住最後底線的準備。
當然,之後鬨出來的烏龍把故事的風格轉向了另一個方向……但這都不影響那段視頻的可疑。
唐澤完好無損,星川輝也完好無損,那麼那段視頻,是哪裡來的呢?
身為現在世界上碩果僅存的,正兒八經的認知訶學正統學者,她有了一些猜測,後來,在皮斯科的事發生之後,這一點更是得到了側麵的證實。
她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明明是前來營救她的唐澤和星川輝,為什麼等再遇到工藤的時候,那家夥會篤定地告訴她,是joker跑去了酒店,冒險將她帶出來了呢?
還有更過分的,那個胸針,姨父的胸針……
這群人,既不肯告訴她,又不肯好好騙她,真的是很過分啊!
想到這裡,灰原哀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捏緊了拳頭說:“諾亞對吧,是你吧?快點放我出去,不早了,我該去做飯了!否則博士根本想不起來準時吃飯的!”
實驗室的安靜又持續了幾秒,就在她想要再說幾句話,表示自己的堅定立場時,終於,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了起來。
“其實不換成電子鎖也一樣啦,哪怕是普通的鎖,我也可以吸住鎖芯不讓它轉動的。”
稍微帶著一絲電子合成音質感的聲音傳了過來,灰原哀左右看了看,終於看見了聲音的來源。
她無語地看向了實驗室另一邊桌上的智能料理機:“誰把麵包機和料理鍋拿進來的,不能在實驗室吃東西!”
“反正不是我,我又不需要吃東西!去罵星川吧,肯定是他發現餐廳沒插座了搬過來的,那家夥在偷偷學做飯,做的可難吃了。”料理機的小屏幕上,像素風的諾亞晃了晃頭,“你實驗室裡沒其他揚聲器了,湊合一下吧。反正,這個彆墅完全在我的控製當中,是不是電子化的區彆都不大。”
注視著那塊小小屏幕上的諾亞方舟,灰原哀無言了片刻,想要問些什麼,望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猶豫了一下,到嘴邊的話變了個內容:“所以,不管外頭發生了什麼事,解決了嗎?我可以出去了嗎?”
“很快就好。”屏幕上的諾亞做出了一個“”的笑臉,回答道,“忍一忍吧,話很多也是偵探們都免不了的毛病。再等五分鐘,很無聊的話,我給你放首歌?”
“算了吧。”不是很想聽料理鍋給自己唱歌的灰原哀歎了口氣,“伱最近,是做了什麼軟件升級嗎,實驗室的程序跑的速度變快了。”
“是的,我有自己的房間了,他們在給我搭服務器機組。下次可以帶你去我房間看看。”很高興有人注意到這一點的諾亞又一次露出笑容,“你的研究似乎也有了一些進展。”
“嗯,多虧了姐姐拿來的樣本。雖然距離製作出真正的‘解藥’還差太多,但我已經基本搞明白了上次工藤身上發生的情況,短效的解藥已經能完成實驗室製備了。”聊到自己的實驗,灰原哀的表情也放鬆下來,整了整鬢發,“我看見新到的機器了,回頭可以先做幾顆藥丸試一試。”
“彆拿自己試藥哦,唐澤要生氣的,需要小白鼠可以幫你買,需要其他實驗動物唐澤也會去想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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