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愛逞強。”等兩個人吵得告一段落,各自噸噸噸灌飲料,準備二階段的時候,旁觀了半晌的佐久法史悠悠開口,“我記得你每天都有收集和毛利先生有關的報道,剪下來收藏的啊?”
“我、我哪有……!”正喝冰水的妃英理嗆咳起來,“我隻是……”
“哦,所以就是和爸爸一樣咯?”毛利蘭恍然地拍手,“爸爸也有偷偷在看媽媽負責辯護案件的報道呢。買了好幾份相關報刊,對吧?”
“喂,這個不能說……”擦了把杯子上的水汽,毛利小五郎尷尬地喝止。
“……哦,是這樣啊。”妃英理的同事團當中有人揶揄地說了一句,不等兩個人反駁,很快轉移話題說,“難得在輕井澤遇到,放鬆點,彆計較那些雞毛蒜皮的事了,今晚好好喝一杯吧!”
隔桌對望的兩人彼此看了看,各自喝起手裡的水飲,表情都顯得局促起來。
“感情這不是挺好的嗎?”坐在隔壁桌的灰原哀收回始終瞥向他們的視線,“明明是很恩愛的夫妻,鬨到不得不離婚讓彼此保持冷靜的程度,是因為個性無法磨合嗎?”
“怎麼會,其實婚姻的維持未必和個性有很強的關係。”正在和隊友們溝通行程的唐澤頭都不抬,“難道你覺得我爸媽是彼此很合得來的類型嗎?”
灰原哀愣愣神,順著唐澤的說法開始認真考慮唐澤夫婦的相性問題。
“確實,姨父和姨母,就像根本不可能在生活在同一個世界的人。他們倒是一直很恩愛呢。”灰原哀仔細回憶著關於他們的記憶,慢慢點頭,“挺不可思議的。”
唐澤蕾歐娜是極為典型的學者型研究者,專注學術,很少花費精力在工作之外的事情上,性格溫和木訥,是個不善於表達自我,初接觸會覺得她性格高冷,不好相處的人。
唐澤一川呢?如果不提前知道他是個才華橫溢的科學家,說他是賣保險的銷冠有人信的。或許是成長經曆之類的原因,他說話帶有習慣性的誇張和誇大,有時候察言觀色的程度太過誇張,會用力過猛到近乎諂媚,容易令人產生不靠譜的輕浮印象。
這樣兩個人,光是想象他們同處一個項目組,都能想象到溝通過程會有多麼慘絕人寰,伴隨的扯皮和分歧能讓任何負責人夜裡睡不著覺。
但偏偏他們就這樣一見鐘情了。
這叫什麼,愛情的力量?荷爾蒙的奇跡?還是說,審美的相互碰撞?
“婚姻和愛情是兩個概念。”一眼看出灰原哀在腦補什麼的唐澤搖搖頭,打斷她關於唐澤夫婦的浪漫猜想,“你看那邊的兩個家夥,到今天其實依舊是相愛的,但就算不正式離婚,他們也已經分居十年以上了。”
由於毛利蘭不願意看見父母真的感情破裂,也由於對彼此依舊有感情,哪怕矛盾重重,見麵幾句話的功夫就能相互懟起來,在唐澤正式提出應該改變關係,重新審視他們的家庭之前,兩個人依然保持著名存實亡的婚姻關係。
沒有唐澤的勸說,他們的關係就會自動修複嗎?不太現實。
十年的分居,已經讓他們之間的問題擴大化了太久,事到如今不是誰低下頭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了。
“所以,你才會認為離婚對他們是好事?”很少聽見唐澤主動解釋自己行為目的的灰原哀好奇地托腮,“因為你覺得他們的婚姻關係早就不健康了?”
“比那更糟,我感覺蘭同學長期接觸這種中年危機型婚姻模式,是她戀愛觀念非常搖擺保守的原因之一。”唐澤撇撇嘴,開始銳評,“出現矛盾隻會激化,麵對問題隻會指責,用言語相互傷害,但就是不肯徹底分開,非要保持婚姻的存續……”
“哦,你是想說,就像家暴的受害者往往也很難學會暴力之外的表達方式,在這種家庭裡長大的孩子,也無法學會正確的愛與包容嗎?”灰原哀敲了敲手心,感覺自己稍微理解到了一點唐澤彎彎繞繞的心理活動。
這個家夥看似不經意的選擇,經常伴隨著心裡大量的斟酌和忖度,她一直知道,唐澤是心思很重的類型,常常覺得很難摸透唐澤做事的出發點。
比如關於他現在周圍那些對他真實的生活狀態知之甚少的朋友們,他為什麼一直在花費精力打理關係,試圖引導他們做出改變。
不過,隨著她觀察唐澤和其他人的相處方式,她慢慢察覺到了唐澤的許多做事邏輯,也慢慢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仿佛永遠不會枯竭的精神力量來自何處……
總之,雖然這麼說他肯定隻會否認,但她深刻相信,唐澤是個溫柔的家夥來著。
“差不多是這樣吧。我覺得,蘭同學對於長久穩定的親密關係是很渴望的,但在渴望的同時,她其實不知道怎麼做才能維係住這種關係。”不知道妹妹又在心裡給自己發好人卡,唐澤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本就生長在婚戀觀念非常傳統的環境裡,又有一對長期分居的父母,毛利蘭那種萬事都在精神上依賴工藤新一的腦回路不算很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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