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終於隻剩下最後一門了。”鈴木園子拋開手裡的筆,不顧形象地癱在了座椅上,“我收回之前的話,我有點羨慕唐澤了。”
“這種話不要給唐澤聽見哦,當心他真的生你氣。”毛利蘭無奈地戳了戳鈴木園子,將她散亂的頭發理順。
“你確實是不擔心了啊,反正就剩下你最擅長的一門國文了。”鈴木園子沉重地歎著氣。
雖然她家裡也沒指望過她有什麼優異的成績,但是回頭要是考不上想去的大學還得靠家裡捐贈什麼的,果然還是有點丟人……
“比起那個,你不覺得今天學校好像有點太熱鬨了嗎”毛利蘭站起身,循著轟鳴的引擎聲朝下看去,就看見車鬥蓋著塑料布的重型卡車正從校門的方向開進來。
“大概是在調整體育館器材吧。不是說後麵要在我們學校辦乒乓球大賽嗎”
“唔,可能是這個原因吧……”毛利蘭遲疑地點頭。
她正準備從窗邊離開,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後車走下來,走近停在樓下的卡車邊,與車上下來的司機握了握手,交談起來。
“那不是,樓下的安室透先生嗎”她眯眼辨認了片刻,茫然地小聲嘀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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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彆跑!”
本橋洋司姿態滑稽地順著安全梯滑到一樓的時候,就聽另一邊傳來了一聲充滿怒意的斷喝。
他本能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看見一個身穿職業裝的短發女性正一邊朝他衝刺,一邊從懷中抽出了手槍。
警察,這無疑是警察為了逮捕他安排的繞後人手。
想也沒想的,本橋洋司趕緊朝著反方向奮力奔跑起來。
“彆想跑!”佐藤美和子喊叫著,持槍向他的方向追擊,看著前方跑著跑著神誌還能再次提高速度的背影,內心有些困惑和挫敗。
該死,唐澤和分析組那邊不是說犯人身形瘦弱,疑似體能一般嗎怎麼還能跑出這種田徑冠軍一樣的爆發力
前方,撒丫子狂奔的本橋洋司一邊奮力奔跑,一邊努力試圖克服住內心的恐懼。
一離開自己的公寓,或者說,離開那個炸彈的範圍,那些環繞不休的幻覺再次如影隨形,那些熾熱的爆炸擦著他的身體而過,建築物的碎片有些甚至砸到了他的臉上,給他造成進一步的創傷。
雖然已經經曆了許久如此狀態的他很清楚,這些視覺效果隻是某些影響了他頭腦的幻覺,但五感俱全的爆炸場景還是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刺激,這種仿佛在不斷爆炸的戰場前線狂奔的感覺讓他克製不住地壓榨體力,瘋狂向前奔跑著。
然而腎上腺素隻能帶來短暫的激勵效果,透支體力的代價,就是他甚至都沒能撐過這個街區,就已經被佐藤美和子追上了。
本橋洋司顫抖著後退,腳後跟踢到了牆角的雜物,砸出了亂糟糟的動靜。
持槍的佐藤美和子向他步步逼近,凝視著他那張被汗水浸濕,狼狽又倉皇的臉,內心突然湧起了一股盛怒。
本橋洋司的外在形象不僅是普通,而且帶著一股畏縮又陰沉的味道,亂糟糟的頭發蓋在眼鏡上,構成了一張相當典型的、遠離現實社交的陰鬱宅男麵孔。
一個平平無奇,在日常生活中或許根本沒有什麼突出特點的人,光是看著這張臉,佐藤美和子都能想象出這家夥陰暗地遠離人群,用嫉妒又憤恨的目光凝視著光鮮亮麗的人的樣子,以及他安裝炸彈、寫下謎題時那得意的嘴臉。
就是這麼一個家夥……
“等一下,等一下!”背部已經貼上了鐵絲網,基本沒什麼逃脫機會了的本橋洋司努力轉動腦子,觀察周圍的道路,試圖找到能拖延時間的說辭,“不要用暴力手段,我、我精神狀態很不好的,你再嚇我的話,我接下來什麼都記不得了……”
佐藤美和子抬起槍的動作停滯了一下,壓下槍口,用一種淩厲憤怒的眼神瞪視了過去。
高木他們其實已經拆除掉了炸彈,他們能找到第二顆炸彈的希望依然放在這個人身上,她不能對他造成嚴重的傷害,反而要爭取對方儘可能的配合。
距離第二顆炸彈爆炸還剩下一個多小時時間,現在唯一救下所有人的辦法,就是讓他告知他們炸彈的位置,最好是主動中止炸彈的引爆程序。
這是本橋洋司最大的籌碼,他還有與警察繼續周旋的空隙。
想到這裡,本橋洋司的氣漸漸喘勻了,臉上的倉皇失措慢慢消退,得意之情再次湧了上來。
如果不是那些可惡的怪盜團用不知道什麼辦法蒙蔽了他的感知,讓他無法離開自己租住的房屋,又利用奇怪的技術手段阻止他人為乾預現場的情況,甚至短暫阻斷了他對現場的竊聽,光是憑借警察,又能把他怎麼樣呢
說到底,他敗給的根本不是警察,他的想法一點都沒錯,警察就是一幫不中用的東西!
本橋洋司臉上的笑容擴大,因為過分緊張和劇烈運動顫抖的肌肉,讓他這個笑容誇張而僵硬,帶著神經質的抽動:“我要求,警方要為七年前害死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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