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旅人仰望天際之夜
惡魔降臨城堡、國王攜寶潛逃
王妃淚灑聖杯、乞求原諒;士兵持劍自裁,血染遍野……」
凝視著泛黃紙張上已然褪色的鉛字,唐澤默默將它折起,看向第二張信紙。
“這就是四十年前,烏丸家專程寄過來的委托啊。”好奇的阿笠博士湊到他身邊仔細看了半晌,不禁發出感慨,“措辭很謙卑謹慎,給出的報酬更是豐厚。怪不得,四十年前會有那麼多人去赴宴……”
“這封信沒有署名。”唐澤的重點卻不是信件的內容,他凝視著信件的末尾,出聲說,“隻有一個烏鴉的紋印。這是烏丸家的家徽”
“不,準確一點說,是烏丸蓮耶先生本人的徽章。”間宮貴人搖了搖頭,“雖然將它視作烏丸家的家徽也沒錯,但烏丸蓮耶先生並沒有留下子嗣。他的產業在他死後交給了幾位集團的得力下屬以及職業經理人打理,慢慢分割成了幾個不同的集團。不得不說,這件事其實挺可惜的,如果烏丸家後繼有人的話,他的繼承人就算不是亞洲首富,當個國內的首富肯定是沒問題的。”
間宮貴人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是有些唏噓的。
如唐澤很早之前說過的那樣,日本在家族繼承方麵更重視姓氏而非血緣關係,也就是說,家族的形式本身比親緣關係更加重要。
就像間宮貴人自己,他的父親包括間宮滿,都是入贅了間宮家的女婿,所以他這個長女的兒子依舊稱呼間宮家的老太爺為祖父,並且是家族一部分產業的繼承人。
烏丸蓮耶沒有後代這件事其實不太影響烏丸家的延續,如果他在死前願意收養孩子,將姓氏繼承下去的話。
他的行為其實是令一些富豪費解的,畢竟是曾經盛極一時的財閥掌舵者,居然沒有為自己的產業準備好繼承人,這件事其實相當有違常理。
深知內情的唐澤沒什麼笑意地扯了扯嘴角。
老登當然不會沒事乾給自己找個繼承人啦,人指望千秋萬代唯我獨尊呢,找個繼承人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他還正好能借助自己的死亡脫身,將過於龐大引人注目的產業分割成不同的部分,伴隨著社會身份的死亡,徹底成為隱藏進黑暗中的龐然大物……
“所以,這棟黃昏之館其實是沒有被繼承下去的。”短暫鄙視了一會兒做長生不老夢的老登,唐澤將重點重新拉回手中的信件行,“現在這座城堡在誰的手上”
“唔,你這麼問的話,我還真的不太清楚……”間宮貴人摸著下巴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沒聽說有誰接手了這裡來著。可能是當年發生的命案太過血腥而且慘烈,加上還有這種不太吉利的名聲,所以沒人願意接手它吧……”
說到這,間宮貴人短暫卡了下殼,扭頭看了眼祖父的畫像,乾咳兩聲,閉上了嘴。
這話,他好像沒什麼權利評價,整的好像他家不是一樣……
唐澤重複翻看了照片、謎題以及信件,想了想,背過身去,用第三隻眼快速掃過了三樣東西。
一道微弱卻格外璀璨的光芒,突兀地出現在了陳舊的黑白照片上,就好似這張老舊的相紙上突然附加了什麼特殊的印刷工藝似的,令這棟陰沉沉的哥特式建築陡然之間變得璀璨起來。
這是唐澤已經很熟悉的寶光,屬於秘寶、或者說,屬於認知世界的力量傳遞而來的特殊光澤。
他將照片拿起來,稍微變換起了觀察的角度,確定照片上的光芒沒有流動的跡象,更像是被膠片完全定格在圖像上一般,才大概能肯定自己究竟看見了什麼。
“四十年前啊……”唐澤捏著這張脆弱枯黃的紙,轉過身,用儘量自然的微笑看向間宮貴人,“貴人先生,介意把這張照片送給我們嗎您也知道的,我們社團對這種古堡和傳說一向很感興趣……”
“如果你有需要的話,這封信就送給你們吧,當作是你們替我找到真相的酬勞。”間宮貴人灑脫地擺了擺手,“畢竟是四十年前的東西了,現在這座城堡到底在哪裡,很多人估計都找不到了。”
唐澤笑了笑,也沒客氣,小心地將存放了過久已經破損的很嚴重的紙片收進包裡:“確實有這種可能。所以才需要照片嘛,說不定能有找到它的機會……”
“那就太好了。”間宮貴人微笑起來,“要是你們找到了謎題的真相,介意和我分享一下嗎沒有彆的目的,當年祖父沒能參與破解這個傳奇的城堡謎案,心裡應該還是有不少遺憾的。”
“……當然。”唐澤轉過頭,與聽見了烏丸蓮耶的名字之後本能地向後退縮兩步的灰原哀對視了一眼,“要是,有機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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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湛藍的色彩在眼前展開。
長長的鎖鏈穿過無窮無儘的沉靜色彩,來到了麵前。
然後是上升,不斷的上升,穿過熾熱的火光,穿過無儘的長廊,穿過潔白的月輝,融入璀璨的光華當中。
隱約恢複了一點意識的萩原研二恍惚地感受著溫暖的光芒,想要轉過頭,極力向著來處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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