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經大半年的埋頭苦乾,司馬乂終於在今年春耕到來前帶領八千軍民開墾出了兩萬畝水田,以及配套的水利設施。到了二月時,一萬畝早稻率先完成播種。
三月初,司馬乂收到了一封司馬遹從味縣寫來的信,除了問及早稻的情況,便是向他通報寧州境內水陸通道的事,順便還提及了自己迎娶李秀的事。
看完信後,司馬乂欣慰道:“看來,咱們的構想是行得通的,殿下甚至已經開始修路了。”
“短短半年的時間,殿下就和劉越石完成了近千裡的地形勘察,還提出了具體的修建方案,太不可思議了。”郭納則為司馬遹和劉琨的高效率感到驚訝不已。
“嗬嗬,等你以後和殿下有了接觸,你就會知道,殿下從來就是這麼英明果斷、雷厲風行,若非如此,他怎能屢屢在絕境中東山再起呢?”司馬乂微笑道。
“是啊,尤其是他竟然敢隻帶著幾百人就把大王從洛陽救出來,如此膽識,曠古未聞。”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也就是在那一天,我認定了隻有殿下才能匡扶晉室。”
“殿下和大王都是非常之人,一定能達成所願的。”郭納點頭道。
“殿下和劉越石已經做好了自己能做的一切,現在就看我們的了。”司馬乂又回到了正題。
“大王所言甚是。”郭納道:“不過,鬱林郡隸屬於廣州,若是要在鬱林境內修建碼頭,恐怕還得經過廣州刺史的同意。”
“新任廣州刺史到了嗎?”司馬乂轉過身道。
一個月前,廣州刺史王毅忽然病逝,司馬顒便以王毅的長子王矩接替他擔任刺史。
“按照時間計算,應該到了。”郭納沉吟道:“方便的話,我想下個月親自去番禺拜訪下他。畢竟寧廣水陸通道若能打通,對廣州也是有好處的。”
“那可不一定。”司馬乂不以為然道:“他既然是河間王任命的,自然聽從河間王的命令,但河間王又怎會容許殿下和廣州聯係這麼緊密呢?”
聽到這裡,郭納一聲歎息,沒有再說話。
四月初,合浦的早稻已經開始吐穗,司馬乂照例每天都會來田間看一看,就像一個父親時刻都在關注自己的孩子有沒有長高一點、長胖一點。
“大王,廣州那邊又出事了。”正在這時,郭納一路小跑到田間道。
“進賢(郭納字),出什麼事了?”司馬乂抬起頭,郭納很少這麼急匆匆的。
“大王,據最新消息,新任廣州刺史王矩上任才一個多月就病逝了,而河間王和東海王又打起來了,一時半會兒可能顧不上廣州,廣州群龍無首、人心惶惶。”
“一個多月就病逝了?他這是水土不服嗎?”司馬乂訝異道。
“可能是吧。”郭納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而是認真道:“殿下,咱們或許可以趁此機會圖謀廣州了。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啊。”
客觀來說,這確實是個奪取廣州的好機會,畢竟此時的廣州群龍無首,中原又成了一團亂麻,就算他出兵奪取了廣州,司馬顒等人也無力乾預。
不過,自己的屯田計劃才剛剛開始,尚未見到成效,就這麼貿然北上,真的合適嗎?
想到這裡,司馬乂歎息道:“可惜本王麾下隻有三千兵力,恐怕有心無力啊。”
“大王此言差矣。”郭納正色道:“以大王如今的聲威,隻要出現在番禺城下,番禺軍民一定會獻城出迎,大王切勿等到朝廷重新任命了刺史才悔之莫及啊。”
最終,在郭納的反複勸說下,司馬乂終於決定趁此機會拿下廣州,並馬上開始準備。
四月中旬,正當司馬乂準備帶著上官巳、田衝以及三千步騎出發前往番禺時,一個朝廷使者突然出現在合浦,並宣布朝廷命令,任命郭納為廣州刺史。
對於這個任命,郭納頗有點目瞪口呆,反複確認,那個名叫王信的使者被問得有點不耐煩道:“郭公,您就算懷疑下官,也不能懷疑這天子之印吧?”
“天使見笑了,下官是太激動了。”郭納頗有點不好意思道。
“嗬嗬,郭公也算是名門之後,廣州刺史並不算什麼好官,有什麼好激動的呢?”王信笑道,又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對郭納道:“這是劉鎮南給長沙王的信,還請郭公代為轉交。”
郭納又是一愣,但也來不及多想,雙手接過。將王信安頓好後,郭納馬上將劉弘的信交到了司馬乂手裡,司馬乂當場拆開信看了起來。
在信裡,劉弘先問候了一番司馬乂,還對他的屯田之舉表示了高度認可,認為當此多事之秋,唯有沉得下心來的人才能笑到最後。
當然,這封信最主要的內容還是在解釋朝廷為何會任命郭納為廣州刺史。劉弘直言不諱的表示,這都是他向司馬顒推薦得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司馬乂和司馬遹和平奪取廣州。
據劉弘所言,當他剛提出郭納這個人選時,司馬顒是反對的,一來因為郭納是賈南風的親屬,二來因為郭納是交州轄下的太守,立場可能偏向司馬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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