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帝王多疑心,梁帝其實也不例外,甚至他比一般帝王疑心病更重。
夏江當懸鏡司首尊,一當就是二三十年,手裡掌握多少秘密,就連梁帝都不太清楚,這樣的人,誰又能真正放心。
王剛的話直接說到了梁帝的心坎裡,讓他第一次正視自己這個兒子。
“夏江不適合當懸鏡司首尊,那誰又能接替他。”梁帝對王剛問道:
“如今懸鏡司上下,不是夏江的徒弟,就是他提拔的人,換誰上又不是一樣。”
王剛聽出梁帝話裡的無奈。
靜嬪默默給梁帝倒了一杯酒,高湛開始裝聾做啞。
王剛說道:“兒臣覺得,提拔夏江徒弟不是問題,可以後首尊之位需有個限期,限期一到必須卸任,退位讓賢。”
“限期?”梁帝疑惑道:“什麼意思?”
王剛繼續解釋道:“比如首尊之位以十年為期,一個首尊最多隻能在位十年,限期一到,調往他處,或者退居二線,充當顧問。”
“哼,你說的倒輕巧,若是他不肯退呢?”梁帝不屑道。
王剛說道:“首尊之位是父皇給他的,他不退也得退,否則就是居心叵測,這種人更留不得!
國家公器不能長期在一人之手!”
梁帝一愣,上下審視王剛,好像第一天認識這個兒子。
靜嬪默默將酒杯遞到梁帝身前,說道:“陛下,景琰這孩子還小,有些事考慮不周,您彆跟他一般見識。”
梁帝拿起酒杯,嗬嗬一笑,搖頭道:“景琰能說出這一番話,肯定少不了你的教導。”
若是一般妃子聽到此言,一定慌的不行,可靜嬪不是一般人。
“臣妾一年也見不到景琰一次,就是想教導他,也是有心無力。”靜嬪委屈道。
梁帝眉頭一展,這才想起來王剛隻是郡王,沒有權利隨時進宮看望母親,再加上常年在外,母子二人見麵機會屈指可數。
“難為你們母子聚少離多,馬上景琰又要離開金陵。”梁帝幽幽一歎,已經決定給王剛兵權。
“景琰,朕撥五萬禁軍,讓你領兵支援西北,抗擊北狄,你可願意?”
王剛跪下道:“兒臣遵命。”
梁帝笑道:“朕承諾,隻要這次你大勝而歸,不僅加封親王,更給你隨時進宮之權。”
王剛心裡一喜,靜嬪卻開口道:“兒子給父皇分憂,都是他應該做的,要什麼賞賜?”
“哈哈,有功就該賞,否則天下人還不說朕這個皇帝賞罰不分。”梁帝樂道。
靜嬪無論何時都能保持冷靜,寵辱不驚,這份情商,冠絕後宮,梁帝都開始察覺到她的好。
用完午膳後,梁帝讓王剛先離宮,自己則留在芷蘿宮午睡。
王剛返回靖王府後,禁軍大統領蒙摯很快就來拜訪。
“陛下讓我點五萬精銳交給靖王殿下。”蒙摯道明來意,然後就拿出兵冊,任由王剛挑選。
“兵冊本王就不看了,蒙大統領選五萬青壯精銳即可。”王剛笑道。
“靖王放心,禁軍每一位戰士都是我精挑細選,絕對精銳中的精銳,不差邊軍半分。”蒙摯自豪道。
王剛嘴角一翹,說道:“本王當然相信蒙大統領,這次支援西北,兵貴神速,請大統領儘快把人調齊。”
“三天之內,五萬禁軍就可交給靖王。”蒙摯臉色一正道:“若是耽誤一個時辰,蒙摯願意提頭來見。”
兩人又對西北戰事商討一會,蒙摯發現王剛早就成竹在胸,對北狄騎兵特性了如指掌,終於放心將禁軍將士交給他。
然後蒙摯就開始摩拳擦掌,看的王剛心裡發笑。
“蒙大統領這是怎麼了?身體不適嗎?”王剛故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