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一行人朝著西北方馬不停蹄地趕路,經過七八天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總算進入西北地。
他們一路行來,越是靠近西北方,越能見到讓人驚得目瞪口呆之事,許多事已經超出他們以往的認知,人間煉獄不過如此。
此時,程野熱得滿頭大汗,那汗水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往下淌。
他一手叉腰,一手扇風,一條腿抬起來,一腳用踩在山坡上一塊凸起的石頭上,嘴裡不停地抱怨:“老道士,咱們找過好幾個地方,怎麼就沒一個對!再這麼找下去,我非得熱成乾屍不可,哼,信不信我扭頭回去,不受這罪了!”其實,程野也就是嘴上過過抱怨的癮,心裡頭比誰都急,於私於公他都想儘快找到火蛟龍的蹤跡,將其除之而後快。
青塵子也熱得夠嗆,他一把把衣服那長長衣擺撩起,胡亂地係在腰上,一邊擦著汗,一邊有些窘迫辯解:“哎這可不能怪我,當年我跟著師父出來除妖,那時被妖怪攆的慌不擇路,湊巧在這邊瞧見火靈芝。那會兒我才五歲,你想想,這都過去多少年啦,我哪能記得那麼清楚。”
他想到這些,腰杆挺直,理直氣壯說:“而且,當時預估那火靈芝得百十年才能成熟,誰知道它提前成熟,又恰好被大妖給吃了。這隻火蛟又很狡猾,把自己老巢的氣息遮得嚴嚴實實,我就是想測算也測算不了不是。反正肯定在這邊,再多找找,肯定能找到,你彆發牢騷,省下力氣好乾活兒~”
程野一聽,氣不打一處來,一雙大眼瞪得溜圓,氣極冷笑:“嗬,敢情你不熱是吧!你師父既然當時在這兒安置過陣法,難道就沒留下點兒記錄之類的東西。”
青塵子一聽,臉上露出悻悻之色,支支吾吾道:“那不是……那不是當時年輕氣盛,學藝不精,一個不小心,引下天雷,直接把書房給點著燒個精光,什麼記錄都沒留下嘛。”
程野氣得夠嗆,狠狠地瞪他一眼,乾脆轉臉懶得再理他,他側首一臉關切望向沐霖雲,輕聲道:“你感覺還好吧,要是受不了這熱,咱就回去,可彆硬撐。”
沐霖雲微微喘息,搖頭說:“我倒沒覺得多難受,你給我的《養氣訣》很有用,我現在身體已經比之前好了許多,就是稍微有點兒累,彆的沒什麼大礙,不用擔心我。”說著,沐霖雲抬頭眯著眼,看了看天上那火辣辣的太陽,又低下頭對眾人說:“我們這麼毫無頭緒地亂走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不如去找人打聽打聽,最開始出現異常之地在哪兒,有個大概方向位置,比這亂走要強。”
了塵也熱得不行,把身上白色加紗脫下,隻著一件素色單衣,手裡飛快撥弄念珠,附和道:“沐施主說得對,再這麼盲目地找下去,就算是碰巧遇見那火蛟龍,我們也會因太累沒力氣對付全盛狀態去的它。如此一來,我方容易出現傷亡,我想大家應該不願看見如此局麵。”
程野聞言掃視一圈,隻見悟道和悟心兩個早就熱得頭暈眼花,趴在陰涼地兒,一個勁兒喘氣,連話都懶得說。
夏風平日裡總愛穿一身黑衣,這會兒也實在扛不住熱,終於換下那身黑衣,穿一身淺色短打,整個人熱得臉通紅通紅,那衣服背心早被汗水浸透,緊緊地貼在背上。
程野看著大家都累得不成樣子,便自告奮勇道:“我去找人打聽,你們就在這山坡底下的陰涼地兒歇會,等我消息。”說罷,他便朝著不遠處山腳下走去,那裡有個人正背對著他這邊,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泥土裡刨什麼。
他怕嚇到人,遠遠的便提高音量打招呼:“老鄉,向你打聽個事兒,這裡最開始出現如此之酷熱,是在哪兒。”
隨著他走近才看清,那人是個老漢。
老漢乾瘦乾瘦的,穿著一件臟汙到看不出底色的短褂,敞開的短褂下麵是一根根清晰可見的排骨。
老人臉上布滿溝壑,一隻眼睛好像害病全白,另一隻眼睛,眼神麻木空洞,直愣愣看向程野,好一會兒,也不見他有個反應。
程野打量老漢,心頭閃過一個念頭,眼前之人特彆眼熟,可絞儘腦汁也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
不過他手上動作沒停,從腰上解下一個裝水葫蘆,遞過去,又重複一遍先前的話:“老伯,跟您打聽個事兒,您知道最開始變得如此酷熱之地是在何處嗎?”
那老漢聽見水聲,終於回過神來,緩緩伸手,猛的從程野手上奪過裝水葫蘆,仰頭“咕咚咕咚”猛喝幾口。他人得到水的滋潤,一下子,整個人好似活過來似的,眼裡有了許許光彩,不再那麼麻木。
老漢滿麵愁苦,唉聲歎氣,說起此地變故的來龍去脈:“唉,這兒以前氣候一直挺正常,誰知道咋回事兒,突然有一天,大家夥兒一覺醒來,就發現這兒變成傳說中的火焰山,熱的不行。你瞧瞧,這天上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永遠掛著那麼一輪太陽,壓根兒就不下山。”
程野聽著,下意識抬頭望向天上那耀眼刺目的太陽,腦海不由得回憶起之前趕路時青塵子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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