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太陽的升起,邯鄲城也從昏暗中慢慢顯現。
與以往的熱鬨不同,今日的邯鄲城裡充滿了肅殺之感。
原本應該有著不少攤販的街道,現在空無一人,隻有一些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們帶領著士兵們在往來穿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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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君府邸。
平原君趙勝和司空郎中丘冀正在相對而坐,平原君此時神色倦怠、雙目無神,顯得愈加蒼老了。
丘冀忐忑地問道:“相國大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何整個邯鄲城風聲鶴唳,今日聽家中下人所言,城內是許進不許出。”
丘冀的話語叫醒了失神的平原君,隻見他直直的看向了丘冀,“丘冀,你有沒有事瞞著老朽?如果有,儘早告訴我,尚有一線生機。”
丘冀被平原君的話語嚇了一跳,急忙辯白,“相國大人,屬下真的沒做有違國法的事啊,請您相信我。”
平原君看到丘冀雖然神色焦急,但目光清澈,於是歎了口氣說道,“哎!希望你沒有像他們兩個那樣欺騙老夫。“
“相國大人,閬大人和鄭大人去哪裡了,為何這幾天都未見到他二人。”
平原君搖了搖頭,“或許你隻能在法場上見到他們了。”
“怎麼可能,兩位大人到底出什麼事了?”
平原君歎了口氣,“也怪老夫有眼無珠,竟然相信了他們兩個豺狼之輩,還把他們提拔到高位,老夫愧對趙國子民啊。”
“怎麼會呢?”
“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誰又能想到趙國朝堂的高官居然會是秦國的間人!”
丘冀一臉震驚,“這搞錯了吧,閬大人和鄭大人的親眷都在邯鄲,怎麼可能是秦國的間人?”
平原君搖了搖頭,“閬缺,虎狼之輩也,他自己的親眷早就不在邯鄲了,家中的親眷都是讓人假扮的。”
“至於鄭雲那個蠢貨,純粹是被閬缺拉下水的。”
“長平之戰期間,閬缺向秦國傳遞了大量的信息,鄭雲那個蠢貨竟然將趙國的軍糧偷偷賣給了秦國。”
“竟是如此!”丘冀大驚失色,“屬下萬萬沒想到,平日朝夕相處的同僚,竟是如此狼心狗肺之徒,他們該殺!”
平原君歎息,“他們確實該殺,不過邯鄲城裡的那些無辜的官員也要受到連累了。”
“難道大王想要大肆株連?”
“那倒不是。”平原君看向了丘冀,“因為他們兩個敗類的所作所為,錦衣衛的監察職權不僅不會被撤銷,反而會越加嚴苛。”
“這豈不是今後趙國的官員都要戰戰兢兢的了?連相國大人也無力回天嗎?”
“哎,此事一出,老夫已是戴罪之身,再也無法反對大王了。”
“可此事與相國大人無關啊!”
平原君搖了搖頭,“怎能說無關,二人俱為我之屬下,一個失察之罪是逃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