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宮正殿。
一身黑色王袍的秦王嬴稷正端坐在王座之上,意氣風發。
大殿上,秦國上卿公孫奭將一捆竹簡呈給秦王。
秦王接過竹簡,竹簡的沉重和上麵模糊的字跡讓他十分不悅,“公孫卿,為何不用趙紙,反而用此竹簡?”
“回稟大王,現在秦國之中趙紙稀少且價格昂貴,臣等實在是用不起啊。”
“荒謬!寡人聽聞,在那趙國人人皆可用紙,為何我堂堂大秦的上卿連張紙都用不起?”
“範相國呢?不是他負責物資采買嗎?怎麼連區區趙紙也買不到?”
另個大臣出列道:“回稟大王,相國大人近幾日與春申君徹夜商討國事,偶感風寒所以告歸幾日。”
秦王拍了拍腦袋,“哦寡人想起來了,既然範相國近日操勞,就讓他好好歇息吧,趙紙之事改日再議吧。”
“喏!”
“報!”一個內侍匆匆跑了進來。
“什麼事如此匆忙?”
“回稟大王,王陵將軍在殿外有緊急軍情彙報。”
“王陵?他不是在函穀關嗎?”眾臣議論紛紛。
秦王心底一顫,“快讓他進來!”
很快,渾身漆黑、滿臉塵土的王陵跑了進來,一下子跪倒在了大殿之上,號呼道:“大王,臣罪該萬死,函穀關被破了!”
“什麼!怎麼可能!”殿上的大臣們驚恐地喊道。
秦王也是臉色慘白,“王陵,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大王,函穀關被趙軍破了!”
秦王渾身一軟,差點從王座上滑下來,一旁的侍者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秦王。
秦王在侍者的幫助下,走到了王陵跟前,雙眼中發出了噬人的光芒,“王將軍,你知道謊報軍情是什麼罪過嗎?”
王陵淚如雨下,“臣當然知道,臣隻求一死,但臣祈大王和諸位大臣能儘快想出對策,趙括的大軍已經在進入鹹陽的路上了。”
秦王眼前一黑,差點就栽倒在地上,所幸侍者在身後扶住了他。
“大王,請戒怒啊,現在您可不能出事啊!”公孫奭急聲勸道。
秦王聽到後,急速地喘息了一會兒,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快!馬上將範相國叫過來。”
“喏!”
一個侍者飛速地跑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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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範睢正在府中和春申君飲宴,麵色紅潤,看起來也並沒生病。
“感謝相國招待,為了歇,耽誤了國家大事,此乃歇之罪過。”黃歇恭維道。
範睢擺了擺手,“春申君不必自責,近日大秦國泰民安,並無要事,索性便與君談論七國之妙事。”
“原來如此,不過趙軍還是沒有動靜嗎?”
範睢自得地捋了捋胡須,“趙括小兒,能有什麼動作?不過是望函穀關興歎罷了。”
“看來秦國要勝了。”
“左右不過日的事吧,估計司馬將軍已經兵出武關道了,屆時兩麵夾擊之下,那趙括必成甕中之鱉。”
“哈哈,相國妙計,歇為相國道賀”
黃歇話還沒說完,一個仆人領著一個內侍走了進來。
內侍一見到範睢就一把拉住了他,“範相國,快跟小人走吧,大王急召。”
範睢此刻有些微醺,一把甩掉內侍的手,揚聲說道,“能有什麼事啊,沒看到我正在陪同貴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