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傅硯池這三年來,騙自己的最大借口。
沒辦法按壓住母親一次次的找茬,傅硯池索性將這番話說了出來。
卻沒想到,一轉頭,就看到了徐景好站在那邊。
她是什麼時候站在那兒的?
他說的那些話,她又聽到了多少?
是從開始第一句就聽到了,還是隻聽到最後?
可是無論是從第一句開始,還是從最後一句,每一句都足夠傷人,足夠讓人心如死灰。
一瞬間,周圍連空氣都瞬間冷了不少。
徐景好終於往前麵走了兩步,她表情裡的哀傷在低頭一瞬,輕輕被掩蓋掉。
不是不傷心難過,而是,早就明白。
可早就明白,親耳聽到這樣的話,心裡還是痛的要死。
心痛,是止痛藥壓不下去的疼痛。
她走向她的購物成果麵前,終於微微抬頭看向傅硯池。
他倒是一直都看著她,眼中有說不出的情緒似的。
徐景好其實很少見到這樣的傅硯池,他終於朝著她走了兩步,過來順手的要接她手裡的包包。
她手一躲,繞開了傅硯池。
“請問,這些東西,可以讓吳嫂送到我的衣帽間了嗎?”
傅硯池有些意外的看著徐景好,她什麼都沒聽到?
還好!
謝芳芳剛才聽到傅硯池說了那些話,心裡麵彆提有多高興了。
至少那些話證明了徐景好在這個家裡麵是沒有任何地位的,更不用說能和她相提並論了。
謝芳芳仿佛是出了一口惡氣一樣:“送衣帽間?徐景好,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是這個家裡麵的少奶奶啊?拿著我兒子的錢,就這樣糟蹋,隨便花銷?
我告訴你,小池工作忙,顧不上管你,現在我回來了,這個家裡我說了算。
你買的這些東西,我會讓人全都退回去。就你這樣的身份,能有衣服給你穿就不錯了,竟然還想穿奢侈品。
照照鏡子看看,你配嗎?一個破產名媛,一點認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看來還是我那兩巴掌給你打的太輕了。
小池,這樣的女人,你不必對她太好。她若是不聽話,你就隨便打罵。
你也要拿出點態度來,否則,就彆怪我現在就把她給趕出家門去。”
傅硯池站在兩個女人中間,剛才他說的那些話,還不確定徐景好是不是已經聽到了,謝芳芳就立馬讓他給個態度。
什麼樣的態度?
難道他現在就打徐景好,來證明他說的話是真的?
還是要怎麼欺負一下徐景好?
傅硯池還沒來得及開口,徐景好倒是先開口了。
她倒是八風不動的淡定,食指從地上勾起了一個購物袋,從裡麵拿出了一個盒子。
不急不慢的打開,裡麵是一條某奢侈品牌的滿鑽鑲嵌的靈蛇係列項鏈和手鐲。
之前徐景好也買過一套,不過為了套現,變賣了。
今天剛好碰上,她又重新入手了一套。
至於價格,那並不是她需要考慮的問題。
謝芳芳看她出手就買那麼貴的東西,氣的心頭滴血。
徐景好花她兒子的錢是真不手軟。
徐景好則單手從盒子裡麵勾出項鏈,展示在傅硯池麵前,問:“好看嗎?我之前買過一套,不過上次都賣掉套現了。買進賣出再買進,都沒有帶出去的機會。
我璀璨的生命,配得上這些璀璨奪目的珠寶吧?
我欣然接受你們傅家的報複,前提是,我活著。
你們拿死人沒辦法吧?被逼我,否則,我半夜吊死在傅氏集團大門口去。
至這些東西,無論你們是想要退掉,還是送到我樓上的主臥,或者是樓下的保姆房,我都沒有意見。
想要一輩子困住我在這裡?做夢!
離婚協議書,陳姝意最近就會準備好,我會簽好字的。”
說完,她手指微微鄉下,食指上勾著的價值幾百萬的項鏈就滑落下去。
掉在了購物袋上麵倒是一點兒損傷都沒有,可卻把謝芳芳給看的眼睛都直了。
傅硯池站在原地:她到底是都聽到了,還聽的一清二楚。
丟了項鏈,徐景好自顧自走進門。
在門口看到吳嫂的時候,徐景好還親自點菜了:“吳嫂,晚上做幾個你的拿手菜,送到我房間裡。我逛街累了,不想下樓吃飯了。”
她都要死了,還能被傅家的人威脅不成?
早死晚死,她都不在乎了。
一瞬間,那種老娘什麼都不要了,連命都不要了的情緒瘋狂襲來,反而有一種恣意瀟灑,無人能敵的感覺。
傅硯池想跟上樓去看看徐景好。
可他才跟著走了兩步就被謝芳芳一把給拉住了:“你要乾什麼?她說了,離婚協議書會簽字,趁著這個機會,趕緊離婚。
這個家裡,容不得這樣一個仇人的女兒。小池,媽媽的忍耐力就到此為止了。你不準對她好,你明白嗎?”
傅硯池深吸一口氣:“媽,我讓尹司南給你訂酒店。我和她的事情,你不要再過問。”
“什麼意思?你還不願意離婚嗎?你難道還沒看出來,這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嗎?你看看她什麼態度?
吊死在傅氏集團大門口,她威脅誰呢?
她半個下午就敗家的買了這麼多東西回來,每一件都是貴的要命的奢侈品牌,她舍得死?”
傅硯池當然也沒把徐景好說的那句話當真。
他那麼過分的話都說出來了,徐景好說點過分的話算什麼?
傅硯池是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也沒聽謝芳芳的話,隻說:“吳嫂,安排人把這些東西都送到主臥衣帽間。”
吳嫂深吸一口氣,她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剛才那番話,隻怕聽到徐景好耳朵裡,紮心紮的千瘡百孔了吧都已經?偏偏她還能當做無事發生一樣,這就上樓了?
這還有心情吩咐她準備晚上的菜,還點名要她的拿手菜。
這會兒,說了狠話的人,又安排她將東西全都送到衣帽間去,這不分明就是寵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