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好轉身將離婚協議書鎖進保險櫃。
大概,她的媽媽現在是很難以明白,她如此看重的這份離婚協議書,其實是她這個女兒對父母最後的孝順。
三個億,說不定,還能留出一部分給徐景仁的創業兜底。
生命儘頭之前,她已經為這個家做了她全部能做的事情。
最近她這張臉,挨耳光幾乎已經成為經常性的事情了。
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感還在,不過消腫的流程,她卻是爛熟於心。
VP的病房都是套間,最裡麵的是病人病床房,旁邊還有一個陪床房。陪床房外麵有個小小的是會客廳,方便來往看望病人的親朋好友之類的可以落腳,也不會太打擾到病人休息。
自從徐山川癱瘓之後,徐景仁跳級高考進入京大,就搬到學校去住了。
許西宜是和徐山川夫妻情深,雖然人癱瘓了,但是她是卻經常會住在旁邊的陪床房。
裡麵也隻放了一個單人床,徐景好突然過來,也是擠不下的。
原本她是想把離婚協議書放在媽媽這邊保管著就去看著謝芳芳那邊。
可現在她這臉……也是見不得人的,她也就不打算去了。
愧疚歸愧疚,畢竟利用謝芳芳鬨騰加速她離婚進程的這件事裡麵,她是沒想過讓她這位婆婆說這麼重的傷的。
道歉也無濟於事,她又不會原諒她。
反正今晚謝芳芳手術,麻藥之後估計睡到明天早上了。
她做好了被折騰的準備,索性今天晚上就留在這邊陪爸爸好了。
這三年來,她都沒有這樣的機會,儘一儘當女兒的孝心。
父親癱瘓那日,她就去求了傅硯池,第二天就和傅硯池領證。
父親住進這間特殊的病房,重點監護。
而她搬進傅家彆墅,從那天開始恪守家規。
家規裡,她不可以在外麵過夜的。
徐景好嚴格遵守。
沒想到,離婚協議書一簽,她還能有機會在醫院裡麵守著爸爸。
徐景好把沙發往病床前推了推,一手捏著冰袋捂在被打的臉上,一手支在病床上,腦袋就那麼靠在手臂上,手也剛好的牽住了徐山川的手。
她不理會許西宜的叨叨,過了會,許西宜自覺無趣也就回陪床房去休息了。
直至夜深,徐景好也沒睡著,反而是在夜深人靜之後,眼淚不爭氣的掉落出來。
這個時候,媽媽那邊大概已經睡著了,她才敢輕輕的和爸爸訴說幾句。
她拉著爸爸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爸爸,對不起,這三年來陪你的時間太少了。女兒不孝,無能麵對自己的病,辜負你和媽媽的養育之恩,學得一身本事卻困在情愛之中無處施展。
爸爸,你還能醒過來再看好好一眼嗎?我真的太累了,我想知道,當年傅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和周叔叔是不是牽扯其中。
你知道的,我喜歡傅硯池啊,以前,你也很喜歡他的。
你還曾經說過,他將來必定前途無量,也一定會是一個好女婿……”
好女婿……
徐景好說著,已經哽咽住,淚水從眼角滑落掉在病床的床單上,打濕了一小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