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廊下的雲卿也感受到了弟弟那壓抑的怒火,有些無奈。
但願時間長了,他能明白她的處境吧。
靜默片刻後,她繞過回廊,提著裙擺走進正廳。
“阿錚,你怎麼過來了?”
說著,她屈膝朝上首的帝王行了一禮。
雲錚看到阿姐,這下怒火壓都壓不住了,沉聲問:“花園裡以身為誘的餿主意是誰出的?”
雲大姑娘縮了縮脖子,心裡有點發怵。
完了!
沒瞞住。
這小子動起怒來,越來越像老爹了。
“那個,我做足了準備的,不信你可以去問餘伯。”
少年的目光牢牢鎖住她,逼問,“萬一失手了呢?你可有想過後果?”
“……”
雲卿到底理虧,尤其那計劃還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的,這要是再頂兩句嘴,小世子估計得炸。
支支吾吾半天沒擠出半個字,她隻能求救似的朝皇帝陛下望去。
蕭痕揚了揚眉,給了她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他才把小舅子給得罪,這要是再插手她們姐弟倆的事,保不準那小子哪天就在背後給他使壞。
他是傻了才幫她說話!
而且她本就做錯了,既然他沒膽子訓她,那就隻能由小舅子代勞了。
最好多訓幾句,讓她長長記性。
眼看帝王垂下了頭,雲卿在心底暗罵了一句‘無賴’,轉而又討好似的朝弟弟望去。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阿姐向你保證。”
雲錚盯著她瞧了片刻,最後還是緩和了臉色,伸手扣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頓道:
“阿姐,我是永寧侯府的男人,出了事理應衝在前頭,以後再遇到這種事,讓我來。”
雲卿眨了眨酸澀的眼眶,伸出拳頭在他肩膀上輕垂了一下。
劇痛襲來,少年悶哼出聲。
雲卿譏笑出聲,“都疼成這樣了還逞能呢?你這傷明明深可見骨,卻騙我說隻是擦破了皮,
我今兒個要是讓你去當誘餌,你這條胳膊指不定會折騰成什麼樣,難道你也想做殘廢麼?”
少年抿緊了薄唇。
雲卿又道,“來日方長,以後再遇到危險,阿姐便躲你後麵,可這前提是你得愛惜自己的身體,懂麼?”
少年低垂下了頭。
原來阿姐選擇自己涉險,是因為知曉了他肩上的傷深可見骨,不能動武。
“我明白了。”
雲卿後退兩步,替他整理了一下微褶的衣襟,笑道:“去找餘伯吧,咱們等會就收網。”
“嗯。”
少年應了一聲,又朝上首的帝王行禮,這才踱步走了出去。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外後,小姑娘回頭朝榻上的男人望去,開始與他算賬。
“陛下看熱鬨看夠了沒?要不我再把阿錚喚來,讓他多訓我幾句。”
皇帝陛下伸手撫了撫額,隻覺頭疼。
媳婦兒這麼聰明的麼?
“那個,能被自己的親弟弟訓,也是一種幸福。”
“……”
這是什麼歪理?
蕭痕起身走到她麵前,將她抱進懷裡溫聲細語的哄,“改日將他丟進軍營,為你出氣。”
“……”
小姑娘緩緩伸手圈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