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見她不似前段時間那般排斥入宮,暗道一聲有戲。
隻要皇兄不作死,她相信用不了多久鳳儀宮就會迎來它的主人。
“不聊這個了,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雲卿收斂了心神,開口道:“我姨母應該會領著女賓們過來給殿下請安,咱們就在這裡等著吧,
至於南陽侯夫人做的那些勾當,便由我表兄去處理,他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複的。”
“嗯。”
…
豫親王府正殿內,身穿玄色暗龍紋錦袍的帝王正坐在臨窗處的軟榻上,目光專注的凝視著擺放在案幾上的棋局。
在他對麵,坐著一個身穿親王常服的中年男人,劍眉星目,五官硬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溫文爾雅的氣質。
他就是豫親王,先皇胞弟,今上親叔,也是蕭家族長,在宗室裡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先帝信任他,雖然沒委任兵權,但讓他執掌了國庫二十餘年。
自古親王又有幾人能得善終的?
他不但安穩度過了新舊權力交替,還讓先帝與今上倆父子對他禮遇有加。
這不僅僅是因為他生性淡薄,更重要的是他懂得察言觀色,順應帝心。
比如此時,他就猜到自己這皇帝侄兒突然登門定有所求。
應該不是政事,若是政事,他隻需派人過來宣召他去乾寧殿即可,沒必要親自走一趟。
排除這個,那就隻剩下私事了。
可有什麼樣的私事能讓他這九五之尊登王府的門呢?
眼看著他落下一粒黑子後,試探性的問:“不知陛下今日到訪所為何事?”
蕭痕端起桌上的茶水輕抿了兩口,不答反問,“王叔執掌國庫多少年了?”
豫親王一聽這個,心裡咯噔了兩聲。
可轉念想想,他這些年兢兢業業,一沒偷二沒藏三沒貪的,這小子難道還能在他頭上硬扣什麼罪名不成?
起身下榻後,他屈膝跪倒在地,不急不緩道:“承蒙先帝與陛下的厚愛並委以重任,至今已二十一載有餘。”
說完,他用眼角餘光打量了一下侄子的臉色。
可這小子向來沉穩內斂,喜怒不形於色,壓根就窺探不到他的半點心思。
遲疑數息後,他俯身叩首,“不知臣哪裡出了紕漏,叫陛下龍顏不悅,還請您明示。”
蕭痕起身走到他麵前,彎身將他攙扶起來。
豫親王急忙後退了兩步,低垂下頭大氣都不敢喘。
他早就猜到這小子有朝一日會對他發難,畢竟他執掌的是國庫,捏著朝廷的經濟命脈。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親叔侄又如何,皇家沒有親情,隻有權勢。
先帝平庸,不會考慮那麼多,而且他們是一母同胞,將國庫交給他能安心。
可這小子不一樣,他有自己信任的人,也需要培養屬於自己的心腹,收權勢在必得。
如今他既然主動提出來,那他就必須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複。
否則惹了帝王猜忌,豫親王府將再無寧日。
思及此,他再次下跪,誠懇道:“臣年事已高,若陛下心中已有接管國庫的人選,還請您準許臣卸任,讓臣也過幾日休閒日子。”
蕭痕這次沒扶他起來,負手而立靜靜地注視他。
“王叔誤會朕的意思了,您掌國庫,先帝安心朕也安心,未來數年還得繼續勞煩您。”
豫親王聽罷,眼底劃過一抹疑惑之色。
這小子不是來奪他權的?
那他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侄兒心機太過深沉,比當年的皇兄不知強多少倍,叫人捉摸不透。
他什麼都不求,隻盼著兒孫能夠平安快樂,日後順利繼承王爵過富貴閒散日子就行。
可眼前這位會允許豫親王府得一個善終麼?
又深深叩首了一下後,輕歎道:“陛下有話不妨直說,隻要是臣能辦到的,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蕭痕見他戰戰兢兢,一副如履薄冰的模樣,唇角不禁勾起一抹滿意的笑。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恩威並施,才能更好的拿捏住這些圓滑的老狐狸。
他這王叔是沒謀權篡位的野心的,這點他非常肯定,否則兩年前平定皇室內亂時豫親王府逃不過一劫。
正因為他無心皇位,他今日才登門拜訪。
“既然王叔要朕直說,那朕便不跟您賣關子了,侄兒今年二十有三,正妻之位卻一直空缺,這於社稷不利,
早冊封皇後,早安定人心,待中宮誕下嫡子,江山後繼有人,朕也能心無旁騖的推行新政,中興南蕭。”
豫親王何其通透,一聽這話,便知帝王心中有了皇後的人選。
隻是他特意跑來王府與他通氣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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