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龍顏震怒了。
偏偏嘉誠郡主不怕死,粗紅著脖子辯駁,“是南陽侯府的姚采容與我說的,她說雲卿未出嫁時就與姚二公子碧湖泛舟,濃情蜜意,
既然她那麼喜歡姚華,當年為何不嫁入南陽侯府,還跑去引誘慶國公府的世子?我罵她不要臉,缺男人,難道還罵錯了不成?”
豫親王明顯感受到周身的氣息變得冷冽森寒了起來,是陛下身上的怒火壓都壓不住了。
也對,哪個男人樂意聽外人辱罵自己的心上人?
他冒著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將雲氏迎入中宮,證明早已情根深種,嘉誠明顯踩到了他的逆鱗。
“你給我去祠堂裡跪個三天三夜,哪裡都不許去。”
蕭嘉誠愕然。
她明明有理,父王為何還要罰她?
為什麼?
“我沒錯,她雲卿就是個狐媚子,滿盛京不知多少男人都是她的入幕之……”
‘啪’的一聲脆響,豫親王抬手狠狠扇了女兒一耳光。
“您打我。”
小郡主捂著火辣辣的臉,雙目圓瞪。
她活了十六年,這還是父王第一次打她。
就為了雲卿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死死盯著親爹瞧了片刻後,她猛地轉頭朝堂兄望去。
“大哥哥,雲卿仗著永寧侯府祖輩的功勳橫行霸道耀武揚威,根本不將我這個宗室嫡女放在眼裡,她藐視皇權,您不狠狠治她的罪麼?”
“蕭嘉誠……”豫親王厲喝出聲,“你給我滾回後院去,彆在這裡丟人現眼。”
說完,他又滿臉無奈的望向上首的帝王,苦笑道:“老臣教女無方,還請陛下恕罪。”
蕭痕的視線落在小郡主身上,冷沉沉地道:“罰跪三日還不夠,讓她在家閉門思過半年吧,
半年後要是還沒改掉這蠻橫無禮又無知的毛病,便剝奪了她郡主的封號,從宗室玉碟中除名。”
小郡主愕然,踉蹌著朝後退了兩步,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她不過就是數落了雲卿幾句而已,他們用得著這般教訓她懲處她麼?
隻有犯了天大罪行的郡主,才會被剝奪封號,宗室除名,她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了?
豫親王滿臉失望的睨了女兒一眼,朝聞訊趕來的卻又不敢擅自入殿的豫親王妃喝道:
“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緊將她送去祠堂好好反省,身為宗室嫡女,卻心胸狹隘尖酸刻薄,再不好好教導,這輩子就毀了。”
站在殿外的豫親王妃如夢方醒,連忙招呼兩個管事嬤嬤將失魂落魄的女兒攙扶了下去。
“陛下恕罪,臣婦日後定好好看管她,然後請內廷的教養姑姑入府教她規矩。”
蕭痕擺了擺手,“如此最好,趁她現在還沒有釀成大錯,多加約束吧,免得哪日口無遮攔招惹殺身之禍。”
王妃連連應是,然後恭敬的退了出去。
等她離開後,豫親王又躬身致歉,“陛下息怒,莫要因為那無知的丫頭氣壞了龍體。”
蕭痕將手裡把玩著的棋子扔在了案幾上,起身下了榻。
“朕準備提拔姚華為吏部侍郎,準他入閣參政,王叔意下如何?”
豫親王聽罷,眼底劃過一抹詫異之色,轉瞬即逝。
雖然滿朝文武都猜到姚家二郎日後會入閣拜相,位極人臣,但沒想到這一日來得如此快。
他好像才二十二歲吧?
二十出頭的內閣輔政大臣,南蕭建朝百年來獨此一份。
雖然隻是三品侍郎,但文官的升遷多難啊?許多人兢兢業業一輩子,都還隻是五品六品的小官呢。
靜默片刻後,他順著帝心道:“姚少尹在京兆府任職期間,破獲了江浙總督貪墨案,中州刺史滅門案,永城郡王謀反案等數樁大型案件,
共揪出朝廷蛀蟲三百餘人,追回贓款百萬餘兩,曾一度震驚朝野,倒是不枉朝臣喊他一聲‘少年卿相’,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