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程夫人又瞪向她,滿臉的嫌棄,“還不是你自己選的,你這眼光,可比你娘我當年差遠了。”
程雅翻了個白眼,“那是,您當年瞧上的可是已經承襲了爵位的一品國公爺。”
說完,她又拉著雲卿坐到榻邊,“這大晚上的,你還懷著孕,出來瞎折騰什麼?”
程夫人已經習慣了姐妹倆的說話方式,也懶得去勸誡女兒。
皇後娘娘都不介意,樂嗬嗬的聽她訓,外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雲卿又逗弄了一下繈褓裡的孩子,這才偏頭對程雅道:“陛下提議出來透透氣,你凶我做甚?”
“……”
程夫人抱著孩子退了出去。
雲卿撈過一旁的被褥給程雅蓋上,又仔細給她掖了掖被角。
“餘淮翻牆進來的?你們和好了?”
程雅撇撇嘴,“翻牆進來的是沒錯,但說和好還為時過早,他若不從公主府搬出來,我就與他和離。”
說完,她又將餘淮之前的解釋簡述了一遍。
雲卿聽罷笑著開口,“與陛下跟我說的差不多,看來餘淮是真打算走出一條全新的路,
這樣也好,他若一直跟大長公主綁在一塊,陛下也不會委以重任,畢竟外戚勢大容易起禍端。”
程雅撫了撫她隆起的小腹,淡淡的道:“那我就等著他給我這個驚喜,他最好彆叫我失望。”
反正她是不會再回那勞什子大長公主府的。
若那老婦來彆院鬨,她就修書給父兄,請父兄出麵處理這事兒。
…
前廳。
蕭痕負手立在廊下,靜靜地注視著外麵漆黑的夜色。
遠處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兒,餘淮匆匆走過來,朝台階上的帝王行跪禮。
“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蕭痕輕‘嗯’了一聲,示意他起身。
“看來朕以前與你說的,你都記在了心裡,並付諸了行動。”
餘淮頷首道:“承蒙陛下厚愛,為臣指點迷津,臣感激不儘,
拋去前程不說,妻女在大長公主府受儘委屈,我為人夫為人父,也該有所擔當。”
帝王點點頭,“你能想通就好,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就這麼平白無故的脫離公主府,勢必會背負‘忤逆不孝’的罵名,這於他的仕途不利。
所謂師出有名,總要尋到一個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理由才行。
餘淮思忖了片刻,又屈膝下跪俯身叩首,“陛下,臣有一事啟奏,事關康寧大長公主。”
蕭痕聽罷,忍不住揚了揚眉。
他這是要大義滅親,劍指自己的親娘了?
這倒是叫他刮目相看。
“這裡不是乾寧殿,你不必如此拘謹,起來說吧。”
餘淮搖了搖頭,啞聲開口,“母親犯錯,我身為兒子理應為她下跪請罪。”
蕭痕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他,淡聲道:“說吧,朕倒要瞧瞧朕的親姑母又做了什麼好事。”
餘淮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劃過一抹決絕之色。
他不能看著母親一步一步踏進深淵,最後落個粉身碎骨的結局。
好歹是皇室嫡女,今上親姑,若真的被定罪下獄或者白綾賜死,於陛下而言也不是什麼好名聲。
侄子殺姑母,無論是何理由,都會落個至親相殘的罵名。
“母親她……積怨太深,準備啟用在禁宮的人脈對皇後娘娘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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