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十分靜謐的夜晚,沒有繁星點綴的星空,甚至連一牙灰暗、殘缺的月亮都沒有。不過雖已天色很晚,但並不是伸手不見五指,似乎天空中,隻是灰朦朦的。一切風平浪靜,一切卻似乎又暗藏著殺機,令人壓抑和恐慌。
一艘普普通通、中等大小的木船,趁著夜色,悄無聲息地行駛著,船夫機敏、熟練地,撐著又粗又長的一竿竹篙,隱進了一片高大、茂密,但已蒼白、乾烈的蘆葦蕩裡。
距離蘆葦蕩不太遠的岸邊,樹林中的大樹下,悄然站立著幾個人影。
他們眺望著木船的到來,當隱約看到那木船駛入了蘆葦蕩,隻見有個黑影,從船上騰空而起。領頭的老者隻是眨了兩下眼,想看得清楚,一男子戴著鬥笠,駕著輕功,就已到達了他的身旁。
幾人散開,隻有那老者紮開了架勢,開始與戴鬥笠的青年男子比劃了起來。
複雜的動作和手勢,約莫十好幾個回合,像是切磋武功。
老者的動作,非常乾淨利落,標準有致;卻有些有氣無力。
而青年男子,指劍所向,風聲鶴唳;利掌所劈,大樹晃動,落葉割草;風起蕭瑟,卷起陣陣秋葉,儼然一幅秋風橫掃落葉之景象……
他們又像是互施著特殊的大禮,高低貴賤,身份尊卑、立現無疑;老者似乎越發地恭敬、景仰,動作舒緩起來。
當然他們更像是在對著話,寒暄問候,一問一答,氣氛逐漸地輕鬆起來。
然後,似乎二人都滿意地,接上了頭,一同來了個很隆重一般的收式。
二人立定,老者這才向身後那幾人打了個手勢,命事先隱蔽著的一艘,滿載著物質給養的小船,將大包小包的各式物品,全都搬運上了那艘遠道而來的木船。
伴隨著給養物質,還有一位接生大夫和一位助產士,也一同上了木船。
幾人過來站好,在老者的帶領下,正式拱手鞠禮,對從船上下來的,那位身手矯健、玉樹臨風般的青年男子,恭敬地說道:
“巴圖王爺,終於把您盼來了。勞您大駕,咱就在此先等候著吧。請您放心,新生小王子定會母子平安、康順得福。啊!”
被稱作巴圖王爺的青年男子,聽著“小王子”三字,眉頭皺了一下,但天黑並無人察覺。他鬆開係帶,摘下鬥笠,露出了全部真實麵目。那麵相英俊、帥氣,但表情卻冷峻,有些寒氣逼人。幾人一見,馬上俯首跪下:“給巴圖王爺請安!”
巴圖拱手回禮,隻說道:“諸位請起,啊,多謝了!成掌櫃,你們都費心了!”
說著,目光,馬上又轉向蘆葦蕩中的木船。似乎不無擔心地,關切著那木船上,即將分娩生產的妻子趙納蘭,以及被稱作“小王子”的即將出生的孩子。
靜了一會兒,被稱作成掌櫃的年長者,見巴圖王爺似乎平和了些,便趕緊說道:
“當今大明朝廷,孔儒一黨把持朝政,把各地的民眾舉事,都歸結為元朝‘餘孽’作亂,對外更加殘酷地剿殺各個非漢種族和百姓。並再興‘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對內更是屠殺仁人誌士和諸子百家。把咱整個大中國弄得四分五裂,原本六億多頃(合四千多萬平方公裡——作者注)的疆域版圖,眨眼就隻剩下了不到四千萬頃(約合不到三百萬平方公裡——作者注)地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