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凡的這一件事正好在王玄策的意料之中。
王玄策不由一笑，說：“晚了！大家都去休息吧！至於張啟文該怎麼處置，還得審理！然後明天就上報給朝廷！”
王玄策要走的時候，他轉過身來，說：“哦！對了！會不會是看人看不住，張啟文忽然間，畏罪自殺了吧？”
司馬景一愣，他想的就是這一點！今晚連夜逼死張啟文！然後就以王玄策剛剛所說的張啟文畏罪自殺這一個借口！
張啟文一死，就可以把一切都推到他的身上！
隻是沒有想到王玄策卻知道了！
司馬景笑了，說：“縣尊大人提醒得是！我會加派人手去看防的！”
司馬景一副佩服王玄策的樣子，看他這樣子仿佛他是有多崇拜王玄策一般。
王玄策便道：“這人嘛，罪大惡極，死就死了！反正人死了，能讓活著的人安心，這就好！就怕死了，活著的人還不安心！”
司馬景聽出王玄策話中有話，他便看著王玄策，等待著王玄策的下文。
現在張啟文就是王玄策用以要挾的牌！
不管他是死是活，都改變不了這一事實！
王玄策便說：“我聽說縣衙的權力有十六房：糧房、鹽房、庫房、招房、柬房、倉房、承發、戶總、科稅、河道，最重要的莫過於糧、鹽、庫、稅。唉！要是一個縣令連這些都掌握不住……唉！難喲！我除任豐陽縣的時候，上方就和我這麼說的！”
王玄策隨之做出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說：“我年輕，什麼也不懂！我想長者對我的告誡，這一定是有道理的吧？”
司馬景心裡早就詛咒王玄策一遍了！不過能聽到王玄策說到縣衙權力十六房，現在又提重點的。
像豐陽縣境內沒有什麼大江大河的，河道方麵自然是無利可圖。
王玄策點明了，他最少要有糧、鹽、庫、稅四樣中的一樣！
隻要四樣中的一樣，王玄策審不把司馬景等逼得太緊，要兩樣，甚至更多，這隻能令司馬景等狗急跳牆。
在自己沒有根基，沒有什麼勢力的時候，隻能是徐徐圖之。
王玄策看著司馬景，他知道司馬景並不能一言堂，他還得和其他人好好地商量，王玄策便說：“好了！你就和人好好地商量商量！隻是時間不等人啊！拖字訣使用可得慎重！”
司馬景看著王玄策，這可不好對付！
一開始他們就吃了個大虧，沒事！來日方長，司馬景覺得他們會討回來的！
王玄策和李福二人擺明了就是想要在這裡大做文章。
李福還說：“唉！這件事不處理好，確實挺難的！不如寫一封信給那些老大吧！他們不是說了儘全力幫助我們的嗎？還說我們隻要掌握了一些把柄，有些事就好辦了！”
司馬景臉皮抽搐著，李福雖然沒有明說是什麼事情，可是他聽也能聽出得李福話中之意，他可真是太毒了！
這又是司馬景等沒有辦法的。
司馬景隻好說：“我覺得縣尊掌管這些都是應該的！畢竟你是本縣最大的人！統籌一切！我會儘快地和其他人交結，好把一切都交到大人的手上！”
這就是屁話！可是又說得滴水不漏，王玄策也沒有辦法，隻好是同意了。
司馬景等世襲的官吏經過一番探討之後，他們願意讓出了稅、糧兩大權。
最重要的糧、鹽、庫、稅已給了兩樣，顯得是很有誠意了。
因為你王玄策隻要一，我給了二！
我這是作出了姿態，我們要和平相處，你好我好！
隻不過這誠意嘛，隻是流於表麵的。
從實踐中就可以知曉了。
這不，上官儀很是生氣，說：“我找誰，誰都不聽我的！唉！就算是讓縣太爺去，他們同樣是陽奉陰違地！表麵上客客氣氣，可是實際上一轉身就不理你！把你的命令當成屁放了！”
王玄策歎了口氣，說：“是啊！他們個個都說要把我的命令貫徹下去，實際上如何？還不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我終於明白先生的難了！彆看我們在名義上掌握了糧、稅，可是征收糧稅的官員不聽我們的，我們到頭來，還是一絲的辦法也沒有！”
上官儀說：“可不是嗎？這些小吏執行力度不謂不強！表麵上，讓你是挑不出一根刺來！讓人無從下手！”
王玄策也吐槽：“我剛剛下達了命令，可能一轉身，他們就跑到司馬景那裡彙報了！並且聽候司馬景等人的指示，司馬景讓他們怎麼做就怎麼做！”
李福一點頭，說：“當初太上皇讓我做好心理準備，我可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確實有些意外！不過我也有心理準備了。”
上官儀氣呼呼地說：“更可氣的你們知道是什麼嗎？他有陰陽賬本！給我們的賬本是假的，數目不對的！可是給司馬景等人的是真的！數目對的賬本！這數目不對，一旦上交到朝廷，我們要是擔責的！而他司馬景交出數目對的，那麼他們就是立功！”
上官儀喝了一口茶，說：“彆看我們要到了稅、糧二權，可底下的人不聽我們的，陽奉陰違，還有賬本也是假的！我們又沒有人可以安插進去！到頭來，我們隻能是一場空！能全身而退算是好的了，就怕是身敗名裂，還得被朝廷問罪！”
李福笑了，說：“怎麼樣？得到曆練了吧？底層的難，你是想不到的！什麼叫做架空？現在我們就是被架空了！”
上官儀無奈地歎了口氣，他來到這裡算是學到了很多的東西。
上官儀想了想，便說：“那我們加緊從張啟文的嘴裡掏出罪證？他為了活命，他一定是什麼都說出來的！那時我們就可以扳回來了！”
李福對王玄策，說：“我們答應了對方！現在對方不但是讓一，還讓二了！如果說我們出爾反爾，這就極其不好了！我們做得也太不地道了！”
王玄策笑了，他已經明白李福的話中之意了，雖然沒有實質性掌握，可是隻要名義上就可以，可以安插人，什麼事都不能一蹴而就，都是需要時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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