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上船,小船吃水很深,蘇若站在船頭,長篙一點,船如離弦之箭,飛流直下,長篙左點礁石,右點岸岩,左右翻飛,舞成花一樣,岸上遊人大聲喝彩。最後一個礁石,也不避讓,篙在礁石上一撐,船從礁石上飛出五丈多遠,眾人驚呼!小船早已穩穩落下,眨眼功夫,到了歐陽家的聽濤軒。
歐陽金把船停在河汊裡,三人上岸,沿河邊石級慢慢走。歐陽金介紹:“此處距離雙色河交彙處有三裡,河水平緩很多,我家老祖覺得此處是聽浪濤的絕佳之地,太遠聽不見,太近了,又過於吵鬨,此處不遠不近,能聽清而又不吵,故花重金在此造一聽濤軒。”
蘇若感歎說:“令祖真是一位雅人!我以為令祖不僅是聽濤,而是在此悟人生,這種不遠不近,不吵不杳,不正是吾輩在修煉中,時時要掌握的分寸嗎?往大裡說,不就是法則?不就是道嗎?”
“葉兄真是高人,老祖當年確實有此想法,聽的不是濤聲而是心聲。”
蘇若豎起大拇指說:“令祖更是高人一等,非吾輩所能企及,今有幸來此聽濤軒,定會有收獲。”
此軒建在岸邊相對平緩的坡上,半邊伸到河中,半邊在岸上,有淩空欲飛之勢。
早已有下人前來伺候,泡好茶,三人分賓主落座,蘇若揭開蓋子聞一聞,讚道:“好茶!聞一聞,清香撲鼻,不過於濃鬱,也不寡淡,不媚不俗,唯有一股自然之清香,真是好茶!”
“葉兄,你這個朋友交得值,能將此茶之真諦品出來的人,小弟見之少也,葉小姐,請用茶。”
琪琪說:“我不喜歡喝茶,更不會喝茶。”
“不知小姐喜愛什麼飲品?我讓下人準備。”
琪琪還真想不起來,自己喜歡什麼飲品,這時,蘇若開口說:“我這個妹妹呀,你看她現在文文靜靜的,大家閨秀的模樣,內在裡十分的淘,性子也浮,歐陽兄,就不麻煩下人了,讓她學學喝茶,靜靜心性也好。”
琪琪瞪了蘇若一眼,學著他們的樣子,揭開蓋子聞一聞,又假模假樣的喝一口。蘇若說:“琪琪,你慢慢的感受:聽著是濤聲,見的是山景,聞的是茶香,嘗的是苦中有甜,悟的是人生百態。”
琪琪說:“哥,經你這麼一說,這聽濤軒還真是雅,非一般的雅。”
歐陽說:“我見你們兄妹二人,在小山丘上,聽雷鳴的濤聲,就知道二位是高人,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剛才聽蘇兄這麼一說,小弟茅塞頓開,真是聽高人一席話,勝讀百部書,行萬裡路,悟出人生法則之真諦。”
“兄台謬讚了,我觀兄台麵目俊朗,英俊瀟灑,定非常人,駕一葉小船逆流而上,是在煉意,煉心吧!”
歐陽回答:“外人都以為我是逞能好強,嘩中取寵,連我的家人都這般認為,唯有蘇兄一針見血,道出吾之本意,古有人彈琴,高山流水遇知音,今有歐陽金,逆流駕船遇高人啦!”
“歐陽兄,我們就不互相吹捧了,且受用這茶香、茶色、茶味,聽這獨特的濤聲好了。”
“你看,一說話就把這正題給忘了,二位請,品香茗,聽濤聲。”
三人靜下來,聽著濤聲,品著香茶。斜陽照過來,微風吹起來,隻是在靜聽。天色漸晚,歐陽站起來說:“蘇兄,在下已備下薄酒,今晚我們痛痛快快的喝一杯。”
蘇若也不推辭,沿著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走了有一裡路,來到一個小山穀裡,穀底有幾排房子,白牆青瓦,掩映在這青山碧水之間,門前有很細小的溪流,曲曲折折的,流進下麵的一個小潭,潭不大,有百丈見方,極其清冽,遊魚可見。過了潭,就到了歐陽家的彆墅。
歐陽介紹說:“當年,老祖建聽濤軒時,特意在此又建了幾排房子,目的是為了煉心,故取名為‘靜心齋’。”
進入屋內,濤聲已杳,隻有風聲鳥鳴。酒席早已擺上,二人推杯換盞,高談闊論,大有相見恨晚之意。琪琪喝得很少,也不怎麼說話。
歐陽邀請蘇若一道曆練,蘇若告知,本想與歐陽兄一起闖蕩江湖,遊戲人間,但自己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兩人約定明年秋天,在青龍山三槍宗相見,到時再把酒言歡。
酒興正濃,門被推開了,進來一女子,長得很像歐陽金,麵容俊朗,高鼻梁,大眼睛,臉龐稍大,身材高挑,帶著一臉的怒色。也不搭理蘇若,見到歐陽金就嚷:“大哥,你還有心思喝酒,阿爸命你立刻回家,有急事!”
歐陽金神色極不爽,板著臉說:“歐陽秀,你怎麼這樣無禮,沒看見我有客人嗎?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還找到這裡!”
歐陽秀頓了一下,瞟了一眼蘇若兄妹說:“阿爸找你,命我前來傳話,讓你立刻回去,馬也在門外備好。”
蘇若說:“既然兄台家裡有急事,請速前往,我們兄妹已經在此盤桓多時,就不打擾了,謝謝盛情款待,在下也告辭了。”
歐陽金說:“蘇兄,恕在下招待不周,請在舍下住一夜,我回家看一下,無甚要緊之事,我明早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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