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覺得自己手裡拿著的乾糧是怎麼看怎麼沒滋沒味,可她也隻敢在不遠處盯著看,不好意思說什麼。
她和三房斷親的時候,許氏十分迫不及待,生怕三房的人會拖累她,將自己本就為數不多的錢和吃食分給三房。
誰知道這才不過短短一日,一切都顛倒了過來。
誰能想到昨日江淮月會得到賞銀,如今他們三房倒是過的風生水起,蜜裡調油了,她隻能啃著寡淡的乾糧。
許氏眼尖的看到老夫人餘氏也在看著三房眾人,頓時心生一計。
三房她們就算不願意將東西分給她,但總歸老夫人的麵子還是要看一下的。
這樣想著,她便笑著走到了老夫人的身邊,同她說話,狀若無意的提醒三房。
“怎麼會有你們這不孝的?也不怕天打雷劈,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完全不管不顧家中的長輩。”
老夫人麵色陰沉著盯著江淮月。
辛玉蘭一向對她恭敬,她孫子孫女更不會做出不管不顧她的事情來,如今這樣也一定都是江淮月攛掇三房眾人。
她雖未說話,卻將自己的不滿暴露了個十成十,端著自己先前當家主母的樣子等著三房將那吃食主動奉上再向她賠禮請罪道歉。
那咋了?
餘氏之前偏心大房二房偏心成什麼樣子?
自己為老無德還想讓子女孝順?
想得倒挺美。
江淮月輕飄飄的看向老夫人和許氏的方向,並沒有先說話。
她倒是想想知道辛玉蘭他們幾個的態度,若真的是就衝著這幾句話翻臉再次要一家人維持表麵上的和和睦睦,那就算她是認錯人了。
她以後也不會再管他們。
辛玉蘭果真有些猶豫,遲疑了半晌才冷聲道:“到底是誰先做出絕情的事情來的?當初可是你們先提的斷親,斷親斷親,就是此後再沒有瓜葛,你們怎麼樣又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老夫人看一向順從自己的老三媳婦居然敢這麼出言忤逆自己,氣的渾身顫抖,混濁的眼睛驀然瞪大,將自己手上的木拐杖狠狠的敲在地上,發出響聲。
“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辛玉蘭沒說話,蕭之遙見一向溫和的祖母今日發這麼大的火有些不知所措,可當初斷親的時候祖母可是沒管他們一家的死活,她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倒是蕭怔將自己手上的東西一放,站起來跟餘氏對峙。
他淡淡開口道:“祖母,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叫您祖母了,老夫人。”
“你說我們不管你們,可當初你們狠心斷親連板車都給我們要走的時候也不是沒管我們的死活嗎?你開口為我們說一句話了嗎?”
“我哥腿受傷,我們全家身上沒有一文錢,你們吃肉包子的時候,怎麼沒說我們是一家人?”
“現在看江”蕭怔停頓了片刻,又迅速改口,“我嫂子帶著我們好過了一點,你們又想著我們是一家人了?”
餘氏被懟的說不出話來,蕭之遙也瞬間清醒了。
餘氏哪裡是念著和他們的親情,分明就是看中了他們現在手上的吃的,想要讓他們分給他們罷了。
蕭之遙想到了流放第一頓二房分給全家的肉包子,單單沒給他們三房,估計是那個時候就沒將他們當作是一家人了。
她有些難過的垂著頭,不再理會餘氏,隻專心吃著江淮月遞給她的東西。
若不是江淮月,恐怕她這個祖母根本不會再理會他們。
許氏似乎沒想到三房的幾個人能這麼狠心,連老夫人的話也不聽了,甚至已經把他們當成了空氣,裝作聽不見,看不到他們的樣子。
她狠狠的跺了兩腳,也沒管這會沒用的老夫人,很憤怒離去,去角落吃自己買回來的乾糧。
她現在也有些後悔了,倒不是後悔分家,是後悔在斷親書上說要養餘氏,現在好了,餘氏沒拿出來一分錢,還要白吃他們的飯。
二房就更淒慘了,連乾糧都沒得吃,隻能啃著官差分發的黑色窩窩頭。
李氏見手上的錢已經見底,便將主意打到了餘氏出嫁的女兒,她的小姑子蕭沁身上。
蕭沁因為早已出嫁,燕王府流放便沒有被牽連上。
蕭沁的婆家雖不是京中顯貴,卻也是在地方看的過去的大官,吃油水最多的,漏漏手指縫也夠她們流放路上過的。
若是路過蕭沁家,他們見餘氏這副樣子,怎麼可能不出手貼補,到時候他們也是想吃什麼吃什麼,說不準比江淮月還要滋潤許多。
想到這裡,李氏覺得自己分外有了盼頭,就連是身上的傷似乎都沒那麼疼了。
她將自己藏的最後一個白饅頭悄悄遞給餘氏,小聲到:“娘,過兩日我們路過澄縣,這苦日子才算過到頭了。”
老夫人接過饅頭,點了點頭,想到了自己女兒,才笑了笑。
李氏沒能吃上東西也不覺得餓,隻覺得心中舒暢,想著到了那個時候便將今日自己受的所有屈辱全部都還回去。
江淮月,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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