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既然是解蛇毒的,那全部都給那個官差做個順水人情也未嘗不可。
那官差因為江淮月給他一株就對江淮月恭恭敬敬,自己將半籮筐的草藥全部都給他,那官差豈不是也要對她感激不儘。
這樣想著,許氏臉上是藏不住的笑容,她將自己剛剛隻簡單過過水的草藥,盛到碗裡,諂媚的朝著在門外還淋著雨的官差走過去。
“官爺,我看你剛才被蛇咬傷,卻隻吃了一株草藥,萬一身上的毒除的不夠乾淨怎麼辦?”
“我想著官爺身上中的蛇毒,特地采摘了好多草藥,知道這草藥難吃,還用水煮熟了,想必也不像之前那樣難以下咽了。”
那官差在外麵淋雨淋了那麼久,此刻嘴唇已經凍的發紫,不過許氏的話,他並不相信。
畢竟江淮月剛才已經說了,隻需要吃一株,再淋雨淋上一個時辰,身上的蛇毒就解了。
江淮月的話有可信度,可這個許氏不過隻一介婦人,一路上又乾了不少蠢事,他實在不敢輕信。
那官差揮了揮手,要將許氏趕走:“趕快滾,不然小心挨鞭子。”
許氏生怕那官差不領情,那自己辛苦采了這麼久的東西又不能吃,豈不是全部都打了水漂。
許氏不肯輕易放棄,也不顧現在那官差脫著衣服淋雨是如何狼狽尷尬的模樣,可勁的勸著那官差。
“官爺,我說你也太容易輕信江淮月了吧,我可不是因為跟江淮月關係不好才故意這樣詆毀她,不過就是事實擺在那裡,我隻是不忍心官爺受騙罷了。”
“先前我們不過是跟三房拌了幾句嘴,江淮月就眼睜睜的看著我們一家人吃了那有毒的田螺上吐下瀉,生不如死,在澄縣的時候也是,就那樣將我們這些跟她有過一些矛盾的直接扔在潘府,也不管我們的死活。”
那官差聽到這裡,不禁也覺得許氏的話有道理。
許氏繼續道:“你與江淮月先前起了矛盾,以她的性子,她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幫助您,恐怕這其中有詐。”
“您細細想,這中了毒什麼藥草隻需要一株就夠,想必是江淮月心中還是十分記恨官爺您的,才故意隻說這一株就夠了,也讓您受些苦。”
“若您真的聽了,可不就是中了江淮月的奸計嗎?”
那官差被許氏的話哄的一愣一愣的,用手抹了一把自己臉上不停滾落的雨水,這個時候他的視線才算清楚一點。
他略帶遲疑的上下打量著許氏。
許氏麵帶笑容又十分真誠的捧著那一碗草藥,看不出一絲撒謊的痕跡。
反倒是山洞內的江淮月,此刻正坐在石頭上,愜意的靠著蕭衍,臉上哪有一些流放犯人的苦楚,她臉上微微的笑意,卻成了許氏那番話最好的佐證。
他看了江淮月好一會,才將腦袋看向許氏的位置,惡狠狠道:“我就信你這一次,若是有什麼問題,我一定拉著你們一家一同去死。”
許氏殷切的點頭,“那是自然,官爺請相信我。”
“我雖不懂醫術,卻是十分了解我那侄媳婦,她性子潑辣狠毒,向來不會讓自己吃一點虧,這草藥本就是解蛇毒的,多吃一些總沒錯。”
那官差這才梗著脖子點了點頭,將許氏手上的碗接了過來。
這味道竟然比生吃的時候還要難吃,他本想發難,想到了自己是身上的蛇毒,最終還是強壓住怒火,將許氏端過來的滿滿一大碗全部都吃完了。
她看著手中空蕩蕩的碗,似乎已經想到這官差身子好了之後處處優待他們一家的模樣,也會像陳武一樣將吃食分給他們家,他們就再也不用擔心餓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