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墨落在宣紙上,砸出一朵墨花。
她鼻尖若有似無的蔓延著男人身上的檀香味。
一行娟秀小楷,和沈行之的字,如出一轍。
仿佛在那間佛堂,佛龕前點著檀香,男人在她身後,環著她,把著她的手,一筆一劃,帶著她寫下……
“漾漾的字很好看啊。”宮方塤開口,打斷了蘇漾的沉思。
蘇漾神思回攏,放下毛筆。
宮方塤已經拿起宣紙,認真看起來。
“溫雅得體,字跡清秀,卻不小家子氣。不像是女孩子的字,倒像是男人的字。”
宮方塤說著,又笑了兩聲:“不愧是我們家的人,學了我的傳統。”
宮方塤從前上過戰場,是在血泊裡麵滾出來的,身上有股子軍人英朗磊落的氣質。
蘇漾笑了下,敷衍過去。
沒有說出這字體是來自於沈行之。
“外公,你能教我寫嗎。”她道。
她不想抄佛經,也不願意自己承襲了一手男人的字體。
宮方塤自然樂意,笑嗬嗬的應下。
往書架上翻了幾個有名的書法家的字,問蘇漾想學哪個字體。
蘇漾挑了一個和沈行之最不像的懷體。
“這個吧。”她道:“外公,我喜歡懷素的字。”
宮方塤笑了下:“漾漾,你一來就給自己一個最難的字啊,這懷素可是‘草聖’,他的字可不好學。”
蘇漾目光落在那本《苦筍貼》上,“我喜歡他的奔放縱意,像是藏著一個無拘無束的靈魂。”
她評價的很對。
宮方塤看向他這外孫女的目光中,多了些欣賞。
他沒想到蘇漾對書法能有這樣的鑒賞。不由,又懊惱起來,竟然到現在才把蘇漾找回來。
若是蘇漾從沒走丟,一直養在他膝下,他一定能把她調教成數一數二的書法家。
話又說回來,若是在家中,又何止書法家,不管琴棋書畫,還是金融藝術,隻要她想,宮家又有什麼給不到的呢。
又怎麼會像現在這樣,吃了比同齡人更多的苦,受這麼多委屈……
宮方塤提起就覺得難受,愛惜的撫了撫她的頭發。
轉眼。
到了蘇漾回歸宴這天。
霍域最先到,幫著布置完現場,陪著蘇漾梳妝。
宮欽欽請了造型師來家裡麵給她梳妝,要她今天以最漂亮,最華麗的姿態亮相。
霍域拿著蘇漾新辦的身份證看了又看。
“從今天開始,就要叫你宮漾,不能再叫你蘇漾了。”
蘇漾溫聲:“我現在其實還不太習慣,突然改了名字,你叫我,我反應不過來。”
霍域勾唇:“那我叫你漾漾,總不會錯吧。”
蘇漾抬頭,眸光看向他。
其實,霍域很少這麼叫她,幾次這麼稱呼,還是在沈行之麵前,想要氣他,才故意這麼叫的。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反而,他都是喊她全名。
蘇漾微微揚了下嘴角:“之前也不是沒叫過。”
霍域挑了下眉。蘇漾這話,倒好像是說他矯情了。
霍域樂意,就矯情一次唄!
她剛化完妝,溫欣然和季修然也到了。
“漾漾。”溫欣然叫她一聲,跑過來給她一個熊抱。
蘇漾差點沒站穩。
霍域擔心,忙在她身後接住人。
蘇漾現在的情況,摔一跤可不得了。
溫欣然不知道蘇漾懷孕了,今天的禮服特意做了拖地的長裙,就是為了遮住,她腳上穿了一雙hellokitty的粉紅色絨絨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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