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柑子的行情可不怎麼好,我今年果園裡麵種的幾個品種的柑子,都沒賣到幾個錢。我都在想,明年要不要把那些柑子樹都拿去賣了,改種其它的東西。
我聽說現在城裡麵的人,喜歡買銀柳插在屋頭,我有個親戚,他們今年子就種的銀柳,說是賣了不少錢,如果是染起顏色的,賣的價格更高。
我打算明年種點搞一下,如果真的賣得好,就改種銀柳算求了。
誒對了,楊欣去城裡頭好幾天了哇?有沒有傳消息回來?還沒的啊?那他怕不是還沒有找到銷路,不好意思回來了哦?”
這村民不過是隨口一提,說完後就找到搭子去打長牌了。
但是馮老五和另外幾個家裡麵種了耙耙柑的村民,本來在這幾天裡就一直在擔心楊欣找不到銷路,此刻聽了這個村民的一番話後,越發感覺不安,再沒有心情打牌,乾脆湊到一起,就此事展開了討論。
“確實哈,楊欣走了都好幾天,都還沒的消息傳回來,恐怕真的是進展不順哦。”
“進展不順就對了,我早就說過,他喊的那個價格太高了。有哪個願意花這麼多錢買柑子吃?就算這個柑子,確實甜確實好吃,但要換成你們,你們願意花那麼貴的價買柑子吃?”
“我不願意,有這個價,我去割斤肉吃不香嗎?再說城裡麵的人有錢,怕是也接受不了這個價哦。要我說,楊欣想要耙耙柑賣出個好價格,這個理解,我也想。但這個事情,是光憑個人想,就能辦到的啊?你把價格吼的高了,買的人不認賬,最後還不是要降價?這些都是小事情,最怕的是到頭來,耽誤了柑子的采摘時間,搞的想賣都來不贏。”
“就是嘛,我也在擔心這個!依我看,楊欣這個娃兒,本事是有的,畢竟是讀過大學,學到了知識。但是他在為人處世,還有做生意這些事情上麵,就太嫩了。老話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娃兒還需要再曆練幾年才得行。”
“那啷個辦嘛?我們總不能自己摘了果子拿到鎮上去賣?去年秦婆婆就是自己拿柑子去鎮上賣,結果被村裡麵的人罵了一頓不說,還要給楊欣賠錢。你們難道想要跟她一樣?”
“要我說,賠錢就賠錢。反正按照之前的約定,耙耙柑賣了的錢,也是要按照楊欣的啥子技術入股給他分錢。
說老實話,我之前就覺得這個技術入股不安逸,還不如給他一筆指導費,結果你們都不同意。現在算下賬,要是我們一直跟到楊欣合作,就一直要讓他占技術股,也就是說每年耙耙柑收獲了都要給他分錢,這帳可就有的算了哦。
楊欣倒是安逸,以後躺到屋頭耍起都能掙錢,我們一個個的,就全都變成給他打工的了。那果園、那柑子,到底算是我們的,還是他的?”
“咋個,聽你這話,怕是想要跟楊欣終止合作哦?”
“不怕告訴你們,我確實有這個想法,反正現在技術都學到手了,病蟲害的防治也差不多搞清楚了,終止合作也不怕。
按照去年秦婆婆的例子,終止合作後,給他楊欣賠一筆錢,當作是啥子技術轉讓的費用就行。這錢,咋個算,都比每年給他分紅好吧?
再說了,我們也可以學秦婆婆,拖帳嘛。
都是鄉裡鄉親,我們還是看到他楊欣長大的。就說沒得錢,喊他緩幾年,他還能堵著我們的大門要賬不成?
就算他做得出來,我們要錢沒的,要命一條。
要嘛,看他敢不敢要。等到拖個幾年,這錢還給不給,那就另說了。”
另外幾個人聽到他的話,或是沉默不語,或是心有所想。
不管讚不讚同這個人的話,有一點,他們的看法卻是一致。
楊欣這一次,很可能是在縣城裡麵栽了大跟頭,所以才連著好幾天都沒有消息傳回來,人也沒有回來。
他楊欣栽跟頭無所謂,可是大夥兒怎麼辦?難道真的要一直這麼等下去?
萬一楊欣年輕氣盛,非要來個不見黃河心不死,一直在縣城裡麵耗著怎麼辦?他們也要跟著耗?
就算耙耙柑的保質期長,也經不住這樣長期的耗吧?畢竟采摘要時間,自己拉到鎮上、縣城裡麵去賣,同樣也要時間。
要是因為楊欣一直在縣城裡麵耗著,導致耙耙柑采摘、售賣不及時,壞掉了,這個損耗算誰的?還不是要他們這些人自己承擔。
楊欣有技術股,每家賣了都要給他分錢,哪怕是有耗損,也能從彆家的分紅裡麵補起來。但是他們沒有這個收入啊,一旦出現耗損,虧的都是自己的錢,由不得他們不擔心。
一番沉默過後,又有人開了口,在一口將嘴裡的煙吸完,把煙屁股扔到地上拿腳撚了撚後,說道:
“終止合作的事情,還可以再議。但是我覺得,確實是不能繼續這樣子耗下去了。
我們得去找老村書,要麼讓他把楊欣喊回來,問問進展。
如果進展不順,就喊他不要固執,把價格降下去,彆妄想一口吃成個大胖子,免得耽誤了大夥兒的收入。
今年子的耙耙柑,收成還是不錯的,要是因為他楊欣的固執,導致大夥兒沒有賣到錢,或者說賣少了,是他楊欣給我們補償呢,還是村上給我們補哇?
要麼就得讓村裡麵同意我們自己把耙耙柑摘了去賣,彆耽誤了收成,賣多賣少,我們自己承擔,也就不得怪哪個了。”
“對的,去找村裡頭要一個說法!當初是村上非要讓我們聽楊欣的話,要不然我們早在去年就開始賣耙耙柑了,哪會像現在這樣,看著自家樹上結滿了果子,卻不能摘、不能賣。這些果樹到底還是不是我們的了?沒有這樣子的道理嘛!”
這幾個人越說越起勁,還真就呼朋喚友,叫上人一塊兒往村委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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