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燁臉上的淡笑加深,漾起一層濃濃的諷刺,“林棲說的沒錯,你心裡就是偏心陸彥翀,林濰安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都沒發現他是陸彥翀的人,他替陸彥翀換掉了武裝軍,架空了你,這些年毀了多少交易,損失了多少錢,這些你統統不在意,還是願意給陸彥翀機會,怎麼到了林棲這兒,你就要他非死不可呢?”
“那是因為阿翀再怎麼混蛋也沒想要我的命!今天救我的人是阿翀!他是我兒子!”
相對陸濟輝的暴走,鐘燁顯得鎮定多了,“你以為陸彥翀不想殺你?隻不過他想要先解決掉林棲,再跟你算賬。”
這倒是實話。
陸彥翀繃著臉看鐘燁,這人還是有點腦子的,難怪藏了這麼多年都沒露出一點馬腳。
陸濟輝背對著陸彥翀,這麼多年過來,他第一次覺得有些無顏麵對兒子,“我說了,他是我兒子。”
鐘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捂著肩膀的陸林棲,“我也說了,今天我要林棲活!”
說著,他手上的力道重了些,眼看著毒針就要刺破裴望渝的皮膚,陸彥翀覺得心被人拽住,動彈不了半分。
裴望渝本能閉上眼睛,陸彥翀快速衡量之下,開了口,“我可以留陸林棲一命,但你活不了。”
但凡碰過裴望渝的人都該死。
鐘燁無所謂,“我安排的飛機在外麵,你讓你的人彆動,林棲離開之後,你要報仇儘管來報。”
這種無懼生死的語調,讓地上的陸林棲意識到什麼,他吃痛地從地上站起來,血順著指尖滴落,“燁叔”
鐘燁心疼看他,“林棲,不用管燁叔,逃得遠遠的,好好活著。”
“為什麼?”
鐘燁笑著搖頭,“沒有為什麼,燁叔從小看著你長大,在燁叔心裡你就是燁叔的兒子,能為你做些事,燁叔心裡高興。”
其實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知曉真相的人,比如趙聿跟尤禮,凝重的眼神下,是嫌惡至極的殺意。
再比如陸彥翀,如果沒有裴望渝,他現在一定會把這三個人射成篩子。
陸林棲生理性的淚水被真情實感覆蓋,看著朝他一臉溫和笑意的鐘燁,他喉嚨翻滾,卻說不出一句話。
良久,他跌跌撞撞走到鐘燁麵前,用很小的聲音在他耳邊說,“爸,謝謝你。”
話音落下,鐘燁心底響起震耳欲聾的巨響,不可思議看著掛滿淚痕的陸林棲。
年過半百的男人,在這一刻欣喜無措的像個孩子,熱淚滾燙,鐘燁覺得,哪怕是死在陸彥翀手裡,也是值了。
趁著鐘燁愣神的間隙,陸彥翀身後的尤禮瞅準時機,小心從腰後摸出匕首。
趙聿察覺他的動作,當即明白他的意圖,沒有陸彥翀的命令,這算是擅自行動,可要是就這麼放陸林棲走,即便是阿淮在場,也不可能會做到。
不僅是陸林棲幾次三番想要陸彥翀的命,更因為他是鐘燁的兒子,哪怕最後被陸彥翀問責,也絕對不能放陸林棲走!
更何況,現在鐘燁用來為威脅陸彥翀的人,還是裴勵城的妹妹。
思至此,兩人一個眼神,默契地達成共識。
在尤禮擲刀的瞬間,趙聿果斷地朝著鐘燁的眉心開了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