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發生的所有都不在程京南的預料中,卻又達到了來這兒的目的。
上麵多得是人想拉攏陸彥翀,光是小道消息,程京南都聽得耳朵起繭。
所以他賭陸彥翀會帶裴望渝來,絕了那些想把女兒或者孫女兒塞給他的人的心思。
要是心眼再小點,陸彥翀帶裴望渝來這種場合,也想掐斷他跟裴望渝之間的可能。
陸彥翀擺明了裴望渝的身份,所有人知道裴望渝是他陸彥翀的女人,就算以後他跟裴望渝發生點什麼,程清林也絕不會允許裴望渝進程家。
如果陸彥翀像程京南一樣是純粹的白,或者走他老子的路,當純粹的黑,那他就不需要考慮這麼多。
偏生他倒白不黑的,做起事來就會多很多掣肘。
回想幾分鐘前跟陸彥翀的通話,程京南沒想到裴望渝這兒還有變故。
陸彥翀打來的時間比他預計的時間慢了點,他沒著急接,等到快要自動掛斷,慢悠悠接起。
陸彥翀單刀直入。
程京南耐心十足,沒有馬上應聲,指揮葉韶卓靠邊停車,等到車上隻有他一個人,這才說話,“在哪兒不用你操心,反正比在你身邊安全。”
“程京南!”陸彥翀沉聲,“我讓你順利離開莊園,是你的幸運,不是你的能耐,我最後再問一遍,裴望渝在哪兒?”
“都是聰明人,你跟我裝什麼糊塗?”程京南嗤笑,“三天後帶上裴勵城和齊鳴颺去老擁山,你跟我賭一場,做個決斷,我輸,你把人原路帶回,我贏,裴勵城和齊鳴颺交給我,放裴望渝自由。”
陸彥翀沒說話,程京南猜中他心中所想,“我隻讓你放她自由,沒要你放棄,至於之後的事,就各憑本事,怎麼樣,敢不敢跟我賭?”
電話裡始終保持安靜,隻聽得那頭隱忍的呼吸聲。
程京南將煙頭彈出窗外,電話也應聲掛斷,雖然陸彥翀沒說,但他明白,陸彥翀這是默認了。
為了裴望渝,他又一次退讓。
程京南是高興的,陸彥翀再混,他自己承認的事不會反悔,起碼他們之間能有個公平競爭的機會,裴望渝也不用毫無退路。
隻是他沒想到裴望渝拒絕了他的好意,他以為裴望渝迫不及待地想逃離那個魔窟,以為隻要能離開陸彥翀,她一定會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機會。
現在,她拒絕了,態度很堅決。
也是,裴望渝這個人比誰都膽小,可心也比誰都善,她認識陸彥翀十年,在他身邊待了三年,了解陸彥翀的手段,又怎麼會心安理得地牽連他呢。
裴望渝回到潤公館時,身上還披著程朝寧硬給她披上的外衣。
屋裡沒有開燈,隻有清冷的月光穿透玻璃,使得屋裡不至於不見五指。
推開門,裴望渝聞到濃鬱的煙味,從玄關看過去,陽台上的那抹高大身影透著一股無能為力的落寞。
聽到密碼聲音的陸彥翀沒有轉身,過了十秒有餘,客廳燈亮,他不悅皺眉,轉身欲罵沒眼力見兒的陸昱舟。
見到那張白皙的過分的小臉,穿著出門前他挑選的衣裙,頭發是他幫她挽的,簪子也是他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