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深更半夜而來,難不成是為了喝水?”
蒙驁剛剛走入前堂,就見惡夫端著水壺咕咕直灌,跟個大水牛似的。
“啪!”
惡夫將水壺重重砸在桌上,神色十分傲慢道:“老爺子,咱來喝你點水就把你心痛成這樣,看來惡夫今日舉薦真是錯了。”
“舉薦?”
蒙驁雙眼猛然一亮,大聲嗬斥道:“老夫得意門生前來,你們就這麼招待?咱好給上茶水啊!”
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來到惡夫身邊,伸手緊緊握住他的胳膊,一副生怕惡夫跑的樣子。
“好小子,有什麼好事關照老夫,快說來聽聽?”
蒙驁此刻的神態讓兒子蒙武和兩孫子目瞪口呆,身為秦國支柱之一,蒙驁何曾如此卑躬屈膝過?
年輕,還得練啊!
蒙驁將兒孫臉上的不自然儘收眼底,心頭有些恨鐵不成鋼,怪他們目光實在短淺。
惡夫能接連扳倒根深蒂固的嫪毐與呂不韋,手段讓他們這些老家夥都自歎不如,早已將其當成平輩看待。
誰還敢將惡夫當成毛頭小子小看?
現如今朝堂牽連官員甚多,空出來的職位都需要人手來填補是為其一。
其二,他知惡夫性格好戰,又深受嬴政信任,必定拿親政當幌子,攛掇大王對外用兵,增加威信。
甭管是這兩件事中的哪一件,對自己都有著無比的好處,當然值得自己如此對待,兒子和孫子終究還是差了點火候。
真是人老精魚老滑,事情正如蒙驁心頭算計的那般!
“老爺子,想不想報仇雪恨,一雪前恥?”惡夫嘿嘿一笑,語氣有些揶揄。
蒙驁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小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惡夫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他緩緩說道:“老爺子,您當初被魏無忌攆成兔子,難道真就忍住這口惡氣了?”
蒙驁眉頭微皺,心頭有些驚疑不定,“你想對魏國用兵,不怕那魏無忌再來一次合縱聯謀?”
見其這般模樣,惡夫有些惆悵的歎了口氣,可見魏無忌合縱聯謀的影響有多大,甭管是嬴政還是蒙驁,聽見此人本能有些驚懼。
“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麵對他!”
惡夫音調陡然拔高,“一次失利算的上什麼,當年老秦人拿著柴火棍麵對蠻夷和諸侯國欺壓,可曾怕過?”
“區區魏無忌與橫掃六國比起來算的上什麼?連他都不敢麵對,何談東出橫掃六國?”
這話有點太過直接,以至於讓蒙武和蒙括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自打那次戰敗過後,家中誰敢當蒙驁麵提起此事,更彆說像惡夫這般說的十分難聽。
蒙括悄悄拉了拉惡夫的袖子,示意他適可而止,卻沒成想被惡夫一把甩開,冷聲道:“我已舉薦上將軍掛帥,我為偏將輔佐,去與不去,上將軍自行決定吧。”
堂內陷入無言當中,氣氛顯得十分沉凝。
“砰!”
蒙驁大手狠狠拍在桌上,突如其來的劇烈響聲嚇了蒙武幾人一跳,連忙勸阻道:“爹,彆動怒,惡夫不是那意思。”
“是啊,爺爺!”蒙恬不動聲色擋在惡夫身前,滿臉緊張道:“您還不知道這小子麼,就是一混人,說話雖是難聽了,但絕對沒什麼壞心思。”
“我在你們眼裡就那麼小心眼?”蒙驁白了幾人一眼,恨聲道:“那魏無忌仗著人多勢眾,追的老夫好是狼狽,這次老夫跟陛下要五十萬大軍,讓他合縱聯謀,定要和他掰掰手腕。”
破案了!
都說秦國大將裡麵,蒙驁行軍風格最是沉穩,能帶二十萬人出馬,絕不隻帶十萬人,原來就是從這落下的病根?
惡夫有些無奈道:“老爺子,這我就不能決定了,明天您親自去問問大王吧,我先撤了。”
今天在宮裡聊了那麼久,嬴政這摳門貨彆說管飯了,就是連口水都沒叫人送來,不然他何至於在蒙家灌了一肚子水?
“這就走了,留下吃口飯?”蒙驁故作關心道。
“行!”
“蒙武,送惡夫將軍回去!”
惡夫cpu瞬間死機,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憋死,心中暗罵這老家夥太狗。
蒙武啞然失笑,這兩人湊在一起沒個正形,總喜歡鬥嘴吵鬨,好像他們倆才是親爺倆。
這可讓蒙武和蒙恬、蒙毅羨慕壞了,平日蒙驁對他們可不是一般的嚴厲,彆說鬥嘴了,但凡有點做得不對就是一頓馬鞭伺候。
“你可快走吧!”
蒙驁是真的不講情麵,轉身直接離開了前堂,真就一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模樣,與先前滿臉諂媚形成鮮明對比。
見自己老爺子離開,蒙恬眼珠子一頓亂轉,湊上前來嘿嘿笑道:“大哥,咱可是你的弟兄,你看”
惡夫見那一脈相承的諂媚笑容,頓時臉色冷了下來,“起一邊去,小小二五百主不配跟我說話。”
說罷,拉著蒙武就走,不跟懟你老的,還不能欺負欺負你這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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