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知,船上晚上提供餐食的時間是什麼時候?”看了一會兒風景後,楊羽耀扭頭看向李奉知問道。負責招待他們的人將這些事項都詳細的講了一遍,不過由於楊羽耀那時正在想其他的事情,因此沒有聽進這部分的內容。
“申時到酉時。”李奉知以為楊羽耀在考驗自己記憶信息的能力,立刻回答道。
“那就叫上霜降一起走吧,去晚了可能就沒什麼好菜了。”楊羽耀關上了窗子,重新戴上了虎臉紋的半臉麵具。
“好!”李奉知應道,像是應和他似的,他的肚子恰好也咕咕咕地叫了起來。
“這破船上真是無聊死了!整艘船上都沒有什麼美人。”在楊羽耀他們三人還未到達一樓餐廳的時候,一個坐在床邊的少年頗為不耐煩地扇著扇子。
“少爺,這可是您家的船,而且這艘船可是能在海上行駛一直開到夏國和檀國的好船。”少年旁邊站著的一個仆役模樣的男子卑躬屈膝地說道。
“就是因為是我家的船我才敢說,不是我家的你看我敢說嗎?不得被人打死?!”這少年把扇子一收,碎碎念般地抱怨道。仆役男子在一旁,無奈地看著自家少爺的無理取鬨。不過沒一會兒,少年的眼睛瞬間亮了,並拿折扇輕輕敲了敲男子的手臂,讓他注意。“老馬,老馬!你去問問那是哪家的姑娘,可真漂亮!”
馬姓男子順著少年的目光看過去,便看到了一位衣著利落的漂亮女子,看其相貌應當仍算是少女,她臉龐嬌俏,身姿挺拔,僅僅看氣質,便知不是一般的女子。
“少爺,那位姑娘恐怕是……”
“哎,跟她在一起走的那小公子也相當俊俏啊!老馬,老馬,快去問問嘛!他們到底是誰……”馬姓仆役的話還沒有得說完,便被少年打斷了,不過少年自己的話卻在看到和前兩個人一起的第三個身影時突然消音了。
第三位看起來也是一位年紀不大的少年,和前麵大大方方的露出容貌的兩人相比,這第三位則是帶了個半臉麵具,將臉擋去了大半,隻露出了下半張臉,然而就算隻有這小半張臉,卻足以碾壓另外兩人,叫人挪不開目光。少年癡癡地看著那人和另外兩人一同走進了餐廳,然後尋了個靠近角落避人視線的角落坐了下來,便忍不住唰地一下站了起來。
“少爺!”馬姓仆役喊了一聲,才將有些恍惚的少年給喚醒過來,“少爺,冷靜,那幾位應當是修士啊,貿然過去可是不敬!”
“修士,原來他們是修士……”少年再度有些恍惚,“這些仙師大人都那麼好看的嗎?老馬,我不回華城了!我也要去修行,去當修士!這樣我去找這些美人聊天就不是高攀不起了!”
“少爺,您就算決定要去修行,也得先回家一趟把您的打算告訴老爺。否則您連前往宗門的路費都沒有。”馬姓仆役倒是對少年的突發決定見怪不怪,淡定地回應道。他甚至不需要提及他家少爺可能根本沒有修行的先天資質的問題,光是錢財這一項,就成功遏製住了少年的突發奇想。
“剛剛那個人……”少年那毫不遮掩的目光自然引起了楊羽耀他們三人的注意,修士自然會比凡人更加敏銳,連剛剛開始修行不久的遊霜降都能注意到那目光,更不用說比他早修行幾個月的李奉知了,李奉知肯定楊羽耀也有所察覺,故而想詢問要不要對那個少年提高警惕。
“那個應當隻是個好奇的富家少爺而已,他的目光並沒有惡意。”雖然那黏糊糊像強力膠般的目光讓楊羽耀不舒服,但他還是給出了公平的評判。楊羽耀不喜歡被人矚目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似乎天生就對他人的目光特彆敏感,因此他知道,很多人總以為他們他們把自己的欲望藏得很好,殊不知在他們的目光中,他們的情緒暴露無遺。
仇恨、貪婪、情欲、這些情感,楊羽耀都能通過目光將它們區分,和那些令人無比難受令他作嘔的目光相比,那個少年的目光可以說是非常無害了。或許吸引他的是他們的容貌,但他的心裡還隻是單純的欣賞和好奇。
他們來餐廳時還算早,隨著他們的點的菜陸續上來時,其他客人也陸陸續續來到了餐廳,不過從衣著就能看得出來,來的客人基本上都是一層和二層的客人,住在三層的客人雖然也有見到,但他們不會留下來在餐廳吃,而是打包一籠饅頭或包子就匆匆離開了。雖然隻是這麼一個現象,楊羽耀三人看到後卻各有想法。
“人與人的差距好大啊……”李奉知忍不住感慨道。在桐嶺鎮時,在邪修曹奕到來之前,雖然他們家隻有他和爺爺,但因為爺爺曾經是鎮子裡的教書先生,生活在桐嶺鎮算是還不錯的。不過如果如果是在這艘船上,他大概也隻能住在三層,甚至可能不會下來打包食物,而是會像更多的人那樣吃自帶的食物和水,直到下船。
“是啊,下層的人真的好苦。”遊霜降點了點頭,讚同道。作為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哪怕是在他們家族勞作的都不是一般的仆役,因此她在跟著楊羽耀他們選擇離開安遠城,離開她所熟悉的一切之前,從未見過底層的人們是如何生存的。她說的下層,即是位於甲板下方坐在船艙裡如同貨物一般的人,也是那些她從未親眼見過的階層。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位於船艙裡麵的那些人,他們隻需付五個銅板就能乘坐這艘在這個世界來說都十分豪華的大船從跑馬鎮到達華城,但相對的,在船艙裡麵的他們條件極差,甚至沒有一張椅子可以坐。他們大多是做著最下等工作的勞工,去華城找尋可以糊口的工作。這些人甚至連路上的口糧都舍不得多帶一些,他們是不好意思上到甲板上來的。
“嗯?船是不是停了?這不是才開不多久麼?”雖然是位於一層的餐廳內,但風的流動讓楊羽耀感到奇怪,他看向李奉知和遊霜降,想要從他們那裡知道這樣的情況是不是有什麼說法,然而李奉知和遊霜降可不是他那見多識廣的師尊,他們倆自然不能給出他想要的答案,因此三個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後,楊羽耀尷尬地收回了目光。
“咦,這些女子是?”李奉知驚奇地感歎道,沒過一會兒,他們看到了幾個抱著樂器的女子走進了餐廳,徑直在餐廳中央那塊一看就知道是可以留出來的空地上停了,看得出來,她們已經對此熟門熟路了。
這些女子的打扮,有種用力過猛的豔俗感,明明是適合淡雅淺妝的姑娘,非要打扮得富貴華麗,偏偏臉蛋和身板又撐不起,就算也戴得滿頭珠翠,衣衫的布料卻過於廉價,使得整個人看起來都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她們這般模樣,乍一看還不錯,卻完全不能細品。這些女子顯然不是原本就在船上的,很可能是在剛剛停船的那一會兒,從另外一艘船上上來的。楊羽耀楊羽耀聽到隔壁桌的人在感歎,說“這些漁女終於來了。”
“她們是這個船上的表演團?”看到這些女子們開始奏樂跳舞的李奉知感到更加驚奇了,他覺得這艘船可不得了,吃飯還有表演看,這可是王公貴族的待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