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珠道人來到玉桂的那天,產業園這邊下起了小雨,玉桂的秋冬,似乎比較喜歡下雨,雨水讓這裡的室外變得陰冷。但植被卻依舊綠意蔥蔥的模樣,對於來自於寒冷時植被凋零,會下雪的地方的人們有一種錯位感。身體是感到冷的,所看到的景象又不那麼冷。
不過,這樣的小雨天,隻要確認了是安全的,對工地的建設進度倒也沒有任何影響,稍微乾些活,人體便也就暖和起來了。所以哪怕入秋後小雨不斷,楊羽耀通常不會刻意去改變此地的天氣。但今天有客人要來,下雨天就會顯得有些掃興了。
於是楊羽耀掐算這附近哪裡比較乾旱,赤珠道人大概的行徑路線,隨後在無我術的遮掩下飛上天空,飛到雲層之上,取出白玉骨扇“禦風”,揮扇施術。灌入白玉骨扇裡的靈力激活了這把天級法寶的特殊能力,看似輕輕一扇,厚重的積雨雲便被“禦風”所換來的強風推著,像是在趕著一大群灰色的綿羊,將雲朵與雨水,一同趕向天邊。
楊羽耀剛要合其白玉骨扇,將其傳送回分身傀儡那邊。卻因目光落在了扇麵上所繪製的工筆玉蘭花,停住了正要做的事情。他想起了那棵隻能在他的記憶中繼續綻放的,那個世界的白玉蘭樹。也想起了將軍府主院裡的那棵自己從未見過其花開模樣的白玉蘭。而他這次回去,那株白玉蘭也還不到花季。
楊羽耀很喜歡喜歡白玉蘭,喜歡它的顏色、花型和香味,曾經的那株生在他臥室窗外的玉蘭,有一支枝子離他最近,近到把窗子打開就能摸到。在楊羽耀的記憶裡,每年春天,就屬那枝枝子開花最盛。潔白的花瓣與深色的枝條對比感強烈,共同在他的窗外構成了一幅帶有香味的畫。
這麼近的距離,楊羽耀當然非常仔細地觀察每一朵花的形態,玉蘭的花骨朵是尖尖的帶著彎兒的模樣,上麵還帶著細細的絨毛。這樣的小花苞會慢慢地變的鼓鼓囊囊的,然後開出花瓣潔白如玉,有一定厚度的大花朵。
然而這質感都有些像玉的花瓣卻極其的嬌嫩,一點兒風吹雨打便會落下折痕。然後會在一場更大的風雨後散落一地。而每到那個時候,楊羽耀的窗台終會落下幾片花瓣,像是友人離去前留下的信件。
然後突然有一年,據說是玉蘭的這條枝子被小區裡的大媽投訴太過於靠近窗戶,會吸引小孩子爬上去有危險。於是在一個冬天裡,被物業給鋸掉了。然而在楊羽耀的印象中,這枝樹枝離樓房最近的地方,隻有他窗前的部分,其他地方都離窗子遠著呢。
隻是那年楊羽耀已經搬去了研究所裡的宿舍,因此也不知道具體真相為何。但楊羽耀所聽到關於到那顆玉蘭更為離奇的傳言是,在那之後,那顆白玉蘭再也沒有開過花。
說來也巧,他們研究所的院子裡也種有一棵玉蘭,是一棵開花為粉白漸變的二喬玉蘭,據說還是老所長的夫人,楊羽耀的師母親手種的。後來老所長又弄來了幾株花色不同的廣玉蘭種在研究所,於是乎所裡從春天一直到夏天,都有玉蘭花看了。
但就這樣,也引起所裡人們的爭論,有的人說二喬玉蘭的氣質就是仙氣,廣玉蘭根本比不上。但也有人覺得廣玉蘭更加豔麗熱烈才更討人喜歡。楊羽耀則覺得都很好,花入各人眼,仙氣飄飄也好,豔麗熱烈也好,花就應當是千姿百態的,各具特色的,若都是一種風格,那該多乏味無趣?
“要不,這次回去,帶一枝枝條來這裡扡插?還是說直接去買一棵小苗?花卉苗子應當是在南市吧?”楊羽耀心裡想著,將禦風合上,傳送回了分身傀儡那裡。
楊羽耀降落下來的時候,由於積雨雲已經被他趕走,沒有了雲層的遮蔽,自然也就變得晴朗。冬日放晴的時候,無論南北,都讓人感到心情瞬間變得舒坦了不少。
“小耀,回來了?招待的準備都已經安排妥當了。”由於楊羽耀已經被無我術所隱藏,並且沒有給賀乾清開特例,賀乾清無法直接用肉眼看到。但他憑借對楊羽耀的熟悉的感知,傳音問道。
“好,師尊辛苦了!”落地後楊羽耀撤去了隱藏身形的術法。他不擅長準備招待方麵的事情,所以由賀乾清來準備。讓更擅長此事的人去做,怎麼樣都比他來要妥當的得多。
在一切安排妥當了半炷香後,楊羽耀收到來自易子期告訴他們快要到了的消息。既然發消息的人是易子期,楊羽耀肯定赤珠道人這次是帶上了易子期。否則赤珠道人直接用迅聯告知楊羽耀,可比先告知位於彆處的易子期,再由易子期轉告楊羽耀要方便得多了。
更何況,赤珠道人並不是那種異常執著於形式的人,他從來不會說因為楊羽耀是晚輩,就交由他的弟子來接待。事實上,楊羽耀能夠感覺得到,赤珠道人很多時候是把他當做一個同輩,一個好友來對待的。赤珠道人當然也會把他當做晚輩,在擔心可能會有危險的時候,他是會提醒楊羽耀注意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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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珠道人前輩是位非常好的前輩。他和善且富有遠見。”楊羽耀對李奉知說道,他打算帶著李奉知認識一下這位前輩。“另外應當會有一位名叫易子期的青年修士與赤珠道人前輩一同前來,他是赤珠道人前輩的親傳弟子,也是我的好友。”
“好的,師尊,我記住了。”李奉知點頭答道,雖然不知道楊羽耀所提到的兩人具體長什麼模樣,但李奉知對赤珠道人這個道號還是十分有印象的,這位老前輩十分熱衷於出沒在迅聯公屏,一般三四天這樣就能看見他出現,這頻率,比絕大多數人都多。
李奉知記得還有一位叫做紫蟬道人,似乎是赤珠道人好友的修士前輩。他的名字也時常能夠見著,而且似乎和赤珠道人是好友的樣子。倒是易子期這個名字,李奉知沒有一點兒印象。不過既然是楊羽耀的好友,那都屬於李奉知的前輩,需要尊敬。
“師尊真好看!”李奉知看著站在他麵前的楊羽耀,心中暗想。
這樣的想法,隻要看到楊羽耀,就必然會冒出來,無論楊羽耀這日穿著是什麼樣的風格,隻要是穿在這個人身上,普通的,甚至有些難看的款式,都變得好看起來了。可楊羽耀不太喜歡彆人誇他漂亮,因此李奉知隻能把這樣的想法放在心裡。